只见眼前的李挽琴的脸颊,以肉眼能看见的速度变红,她凑到林初月耳边。
“邵子安。”
这次林初月可听得仔细,子安,可不就是邵砚山字吗?
她讶然瞠目:“你喜欢他?”
林初月的声音不算大,但却还是让李挽琴紧张。
“是啦,阿姐你小声点。”
自己缓和了下情绪,李挽琴又接着道:“其实我这次本是不该过来的,但我又没得机会见他,所以就从我阿爹书房里拎了几本书,偷偷过来的。”
“李……李夫子他不知道这事儿?”
“是的,我只同他讲今日想来于安城里玩玩,没说具体去哪儿。”
本来李书怀也是不放心的,但因为把李挽琴送来的是同村一位可靠的乡邻,之前自己妻子也曾同这位乡邻带着李挽琴一起去于安城,这才放心。但临行前还是再三叮嘱,让李挽琴一定要好好听话,不得在城里随意走动,不要给乡邻添麻烦。
谁能想到呢,他的宝贝女儿竟是找借口偷偷溜出来的。
在当下的时代,能够做出李挽琴这样举动的,实在算得上疯狂。
甚至别说是当下这个时代就是换成林初月的那个时代,也很少有人能这样了。
只是林初月记得,原书中邵砚山直至身死也是没有妻子的,想来,这或许会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思慕。
李挽琴还想同林初月再说几句,但还没等她开口,就听见东侧门边的教舍里传来了一阵动静。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两人立刻消了声,往那边看,门口出来了,陆陆续续的出来人。
李挽琴踮起脚目光越过人群:“应当是差不多结束了,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不了吧,这往来的学子我们也都不认识,在那打搅了别人也不好,还是再等等吧。”
原本因着邵砚山的关系放她进这渝林书院就已经是例外了,说实在,林初月走进这个教舍也自觉束手束脚,拘谨得很。这种感觉还不如放她在回廊那边等着呢,至少还可以看看旁边小花园里开的漂亮的山茶花。
见林初月没同意,李挽琴也不好一个人进去,两人就在一旁等着,很快就看到了从教舍门里出来的邵砚山。
明明同样都穿着渝林书院的学子服,但是邵砚山就比旁人格外瞩目,他身姿挺拔,脚步沉稳持重,眉目不显情绪。
邵砚山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林初月记得,那是他的同窗袁述清。
林初月扬着笑脸,一双杏眼看向邵砚山,就见他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怎么突然过来了,可是有事?”
林初月摇了摇头:“没什么事啦,就是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于安城,想来看看你而已。”
她察觉到邵砚山眉目似乎更舒缓了些,唇边浅浅的勾着。
“邵妹妹你好啊,又见面了。”袁述清咧着嘴,余光又看见旁边的李挽琴笑意更深,“李姑娘也来了,又来找我们邵头名?”
李挽琴朝着袁述清点头,却极快的看了一眼邵砚山。
“李姑娘。”邵砚山垂目颔首。
“阿砚!”李挽琴声音轻快,透露着喜悦,一双如眼盈盈秋水。
邵砚山唇角轻抿,随即敛神色浅淡的笑了笑。
其实要直面邵砚山,李挽琴也是有些许害羞的,她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低声:“阿爹让我带些书给你。”
“多谢。”
只简单的两个字也在李挽琴心里荡起了一片涟漪,她站在一旁笑从心生。
“林初月,吃过饭了吗?”
突然被邵砚山点到名字,林初月下意识应声,待反应过来,他问自己有没有吃饭,才后知后觉的摇头。
“还没呢,我才从绣铺那边过来。”
“林初月?邵妹妹你怎么姓林啊?”袁述清不解。
邵砚山扫他一眼,淡淡道:“下次再和你说。”
“没吃饭的话我们一起出去吃,今日休假,我有得空闲。”
虽说今日是渝林书院每月一次的休假,但斋堂里还是有饭的,因为考虑到有些学子并不会归家,所以还设了餐食。可如今,林初月来了,邵砚山也就打消了去斋堂用饭的念头,打算陪林初月一起出去吃。
“好啊。”林初月欣然答应,转念一想,李挽琴似乎也没吃东西呢,正欲开口,就被面前的袁述清打断。
“既然今天这么赶巧,不如我们几个一起出去吃吧,李姑娘也一起,我做东,如何?”
袁述清早也厌倦了斋堂里的饭。渝林书院条例严苛,非休假之日,学子不得踏出书院。其他的袁述清倒还能忍了,毕竟十年寒窗苦读,读着读着,想着自己心里的志向也就安然。
可偏偏渝林书院的饭食实在不得行,似乎是为了践行苦读这一念理念,不见荤腥,日日素食,最可怕的是饭菜常年如一日不曾变换。
那就算是寺院的僧人,偶尔也会有新菜样式吧,而他们,吃来吃去永远就是那几样。这日子过得简直比修行还要艰难。
李挽琴原本还犹豫着自己要不要主动开口,说想同他们一起,幸好这袁述清提了这句,解决了她这样一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