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初月揽上他肩头的那一刻,他手臂勾住她的膝窝,稳稳的把她背在背上。
夜色漆黑,林初月很难看清前方的路,但她能感受到邵砚山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健,他走的不是很快,却不也不慢。
“谢谢。”她轻声说道。
林初月的声音有些哑,微微的颤声,像是猫爪子朝着他的耳垂挠了挠。
邵砚山脚步一顿,但很快恢复如常,那瞬间的停顿犹如错觉。
回到家的时候已是深夜,屋里还点着灯。
主屋里的邵全德坐立难安,手指止不住的轻敲桌面,听见屋外有些动静传来,他赶忙起身去看,但因为腿脚不方便,他的动作有些踉踉跄跄。
看见是邵砚山带着林初月回来,他松了一口气。
邵砚山把林初月送回了她的屋里,邵全德也跟着走上去,他注意到林初月形容憔悴,身后绑着的头发松松散散,脸颊沾着脏污,眼眶还红红,袖口破了一大道。
邵全德脸色难看,心下更慌,一时间不大好的念头在他脑里涌现。
“阿爹不必担心,阿月只是扭伤了脚,走不了路而已,我去拿些药帮他揉揉。”邵砚山沉静持重的声音唤回了邵全德的联想,他这才安心。
“阿月还没吃东西吧,我去厨房拿些吃的来。”邵全德说完,步履蹒跚的往屋外去。
邵砚山给林初月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手上,便去柜子那儿拿药。他拿了一把凳子坐在林初月旁边。
“林初月,喝水。”
她恍惚了一下,举起水杯抿了几口,干燥的嗓子才略有缓解。
“你的脚扭伤了,抬腿,我帮你上药。”
见林初月表情犹豫没什么反应,邵砚山也不管她,拎起她一条腿,动作轻柔地脱了她的鞋袜。林初月脚腕处一大块红肿,甚至还淤堵着颜色有点发紫。
原本纤细白皙的腿腕在这里便好像卡着了一样,看起来就疼。
他把药涂到林初月腿上,上手帮他揉,可只是刚刚挨到腿腕,林初月就疼得脸都皱起来。
“阿砚……好疼。”
邵砚山停下了手:“忍着,不上药很难好,踝腕关节处若留下结症,会影响行走。”
“我尽量快些。”
虽然是这样说的,可看到林初月疼地用牙齿紧咬嘴唇,邵砚山忍不住心生烦闷。他想,如果这痛能转嫁到他身上便好。
“用棉布咬着,不然嘴唇破了,待会儿吃东西会疼。”
林初月愣了会儿,一双眼看向他,随后应下,拿过床头的棉布折好塞在嘴里。
“……揉吧”
邵砚山在揉的时候,余光关注林初月的反应,见她表情愈加痛苦,便松下力道,这一来一去让他下手的十分艰难,一直眉头紧皱。
总算,差不多好了。
他抬手要帮林初月穿上鞋袜,却被林初月出手制止。
“……我……”
意识到自己还叼着一块棉布,林初月赶紧把它吐出来,“我自己来吧。”
“……恩。”
邵砚山转身去屋外净了手。
没多久,邵全德就端着热好的饭菜过来,他腿脚不太方便,动作很慢,这让林初月忍不住想下床去接,可刚抬腿就看从屋外走来,一脸愠色的邵砚山,她立马把腿缩回去,回视线,佯装作无事发生。
“阿爹,我来吧。”他接过邵全德的手上的,送到了林初月的小桌上。
“刚上完药就想胡乱动了,不怕疼?”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看着阿爹也不太方便。”林初月垂着头,支支吾吾的。
邵全德过来帮腔:“阿砚你也别与阿月较真,她只是看我行动不便罢了,这孩子向来只顾着别人,忘了自己。”
在一旁吃着东西的林初月,若有其事的点头。
两人也不着急,就坐在一旁等着林初月吃完东西,过了会儿才开口问她今天的事情。
林初月那时虽有些害怕,但过了这段时间心绪已然稳定了很多,她把那事长话短说,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她语气也算不得多埋怨,可坐在她身旁的两个男人听着,脸色都愈发难看。
邵砚山还算克制,只是脸沉如水,一双黑黢黢的眼里压抑着翻卷的怒气。
邵全德气得嘴唇都在颤抖,甚至不由得拍了一把眼前的桌子:“他竟敢如此?真是当我们邵家无人了吗,阿月你别担心,我们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邵砚山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等邵全德把话说完,眉眼全然是赞同之色。
夜很深,话说完了邵砚山嘱咐林初月好好休息就搀扶着邵全德回了房。
翌日清晨,邵砚山起得很早,做了早饭就在屋里看书。
等到林初月出来,他见她一瘸一拐的模样,不自觉拧起眉头,放下手上的书,走到林初月身旁,搀着她就坐。
“脚还疼就不要走动,我会把吃食端去房里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