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屏抬眸去看,就见花溆脸颊白皙,唇色娇艳,着实好看的紧,是她生平仅见。
“姣若海棠。”她夸赞。
花溆抿嘴轻笑,又仔细的理了理妆容,这才施施然的往外走。
提着裙角刚踩过门槛,就见封郁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给太子殿下请安。”她乖巧上前行礼伺候,甚至还欺身上前,替他解披风系带。
封郁立着,由她施为。
“行了。”他握住她的手,感觉那暖暖的温度,不由得心中满足,视线在她精致的妆容上巡弋,低声问:“高兴?”
她在他面前,素来是苦大仇深的。
像这般浅笑盈盈,温柔以待,着实是头一回。
封郁僵硬的神色,登时愈加僵硬了。
他见过的温暖太少了。
花溆抿了抿嘴,神情依旧温暖,她笑靥如花,替他理了理领口,这才乖巧的立在一旁。
“不必如此。”封郁侧眸淡淡的瞟了一眼她,冠玉脸颊在昏黄的夜色下,有几分柔和。
两人又静默起来,各自做自己的事。
花溆接着背自己的药经,而封郁正端坐在太师椅上,听管事说今天小院中发生的事。
“春歌就这么没了。”管事神情阴郁,带着些惋惜。
这小姑娘性子好,整天爱笑爱闹的,院子里头的人,都喜欢她。
可就因为顶撞姑娘,就这么没了,众人心里都有些不服气。
“主子,姑娘此举……”管事刚想说话,封郁一个淡漠的眼神就瞟了过来,想着他素日里来的行径,要说出口的话,登时又吞了回去。
花溆立在一旁,慢条斯理的翻着药经,闻言眼巴巴的望过来,楚楚可怜道:“她骂我不知足的玩意儿,我不过打她一巴掌,她就投井去了,那我岂不是要投缳自尽,才算是你来我往。”
她那双春水桃花似得眸子,水盈盈的望过来,含着祈求,带着希翼。
封郁看一眼便垂眸,手指敲了敲桌子,管事的登时不敢说什么。
“成,孤知道了。”他应了一声,等管事走了,这才侧眸看向花溆,她眉目盈盈,毫无怨怼之色。
封郁脚步停了停,侧眸望过来,低声道:“跟上。”
花溆不明所以,却仍旧乖巧跟上。
“召集下人。”他道。
这一句,让花溆有些忐忑,不知道封郁意欲何为。
院子里头伺候的人并不多,加起来也不过二三十个,这么规规矩矩的立着,瞧着还挺壮观。
封郁就带着她坐在太师椅上,喝茶吃点心,半晌才抬头问了一句:“知错了吗?”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花溆差点应下,就听下头齐刷刷的说知道了。
“明天早上,孤要知道原因。”
在他自诩篱笆结实的小院,尚能闹出幺蛾子,这样的问题,在这个时候,显得尤为敏感。
花溆这才松了口气,继续踏踏实实的吃自己的食物。
这背书最是耗脑子,她这会儿饿的前胸贴后背。
许是见她吃的香甜,封郁便直接道:“摆膳。”
高达俯首应了一声,便赶紧下去准备。临走前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花溆,这姑娘的适应能力,着实强悍。
就算是成年男人,说不定也扛不住,不曾想她一个女人,能够快速的调转心情。
高达这么想着,就听主子道:“你去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他应下,想着等会儿多上点甜食,这热热的甜甜的东西,吃完心情都跟着好起来,再没有什么比香饮子更好了。
这香饮子用奶和茶做出来,里头添上葡萄干、花生碎、龟苓膏,再淋点玫瑰卤,女人都爱吃。
等人都走了,室内就只剩下两人。
花溆对太子威势,和下人之间的风气,进一步了解。
她头一次感觉到,太子此人,和传言中可能不大一样,然而还未等她小心翼翼的求证出结果,就听一声惨叫。
“啊。”那凄厉的声音戛然而止。
花溆心头唬了一跳,赶紧出来看,就见封郁手中执剑,而血液喷洒了他一身。
那脸颊上也侵染上些许的雪珠,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这。”她白了脸。
小姑娘就连杀鸡杀鱼都不曾见过,头一次见杀人,那人血液喷涌,伤口泛白,能看到下头的骨头茬子,对她来说,视觉冲击力实在太强。
“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