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里头走,侍卫就越密集。
花溆不想走了,但几把雪亮的刀把又往前递了递,那锋利的寒光此事能将她的肌肤刺破。
转过一处,在假山群的最深处,是一个蜷缩起来的身影,苍衣玉带,这会儿凌乱的不成样子。
等她被逼着上前来,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心底不禁一沉。
今日未看黄历便出门,不曾想碰见这么个煞星。
面色苍白,眼尾猩红。
玉冠散在一旁,那黑鸦鸦的长发便铺陈在肩头,将散乱衣衫下的肩头遮住。
无端的透出几分昳丽惑人来,但花溆瞧着,就觉得是个食人魔,恐怖的紧。
瞧见他,就觉得窒息脖子疼,呼吸都变得发疼。
花溆抿嘴,扭头就要走,为首的侍卫,却横了横刀,那刀刃分明没有挨着她,她细白的脖颈上,却有一道血迹。
真疼。
她面无表情的问:“作甚?”
侍卫被她清凌凌的目光盯着,好像有些不自在,但仍旧强硬道:“去,解毒。”
“我不……”会字尚未出口,她便直接被侍卫用宫绦束了手,再用刀柄推了一把,花溆便直挺挺倒在地上人的身侧。
他身周铺着大张雪白的狐裘,更衬得他肌肤苍白如玉,这会儿脸颊酡红,双眸微眯,透出几分猫儿似得的媚意。
要命了。
花溆不想死,前世的时候,就是被他折腾一通,又掐死了。
她很慌,没忍住发抖,对方感受到女儿气息之后,猩红的眸子微睁,直接凑了过来,起身覆在她身上。
熟悉的重量。
说起前世,也不过几日前,他也是这般。
周围侍卫听见动静以后,便散开了些,却还是将他们牢牢围在中间。
花溆疯狂挣扎,但双手被束,她跟个毛毛虫一样的蛄蛹,却毫无用处,对方修长如玉的手伸了过来,握住那纤细的腰肢,轻轻一带,她奋力挣出去的那点距离,便白费了。
欲哭无泪,她紧张的舔了舔唇瓣,看着对方无意识的双眸,决定先下口为强。
撷住那原本浅淡如今嫣红的双唇,生涩的亲吻着,她有理论知识无数,真正亲上绵软的唇,这还是第一次。
对方感受到以后,毫无章法的啃了上来,粗鲁又暴躁,跟渴水的鱼一般。
“撕拉……”
裂帛声响起。
花溆闭了闭眼,初春的天,仍有些寒气逼人,她冷笑一声,拾起方才挣开的宫绦,动作利索的将对方双手束上。
解春毒的法子多得是,并不一定非得肌肤之亲。
手酸。
这狗东西真难伺候,等到对方解放出来,她已经淋漓大汗,赶紧整理衣衫。
将宫绦解下,她还未系好,就见太子睁开猩红的双眸。
他面色苍白,唇瓣嫣红微肿。
明明是俯视众生的眼神,偏偏带出几分烟火气。
花溆在他阴翳淡漠的眼神中,没忍住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
上一次,他将她扼死当场。
这一次,她不敢想。
第6章
风送来林中桃花的暖香,却吹不开这凝滞气氛。
太子狭长的眼尾微翘,双眸猩红,偏那张脸阴翳苍白,就连方才尚嫣红的唇瓣,也跟着色淡起来。
花溆心中更显忐忑不安,她拧着细细的眉尖,皙白的手指搅在一起,偏偏又在他目光下脊背挺直的强撑着,一点都不敢松懈。
春日暖和,这假山群深处,却带着阵阵阴凉。
太子眉眼淡漠,缓缓的伸出手。
无端的,和前日的模样重叠。
那手骨节修长,好看优雅,在花溆眼中,却跟催命符似得,她努力的克制打颤的牙关,想要保留最后的体面。
前儿的时候,便是这双莹润如玉雕般的修长手指,掐在她脖颈上,缓缓收力,让她命丧当场。
她细细的喘着气,用呼吸来缓和自己的紧张。
花溆太害怕了,害怕那双手最后又落在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