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是第二次从凤止口中听到这句承诺,第一次听到,是她被浮渊设计、命在旦夕之际,适时,他为救她而来,她怨他太慢,他说:“再有下次,凤止以命相抵。”
可是,她又哪里是在怨他。他能来,自然很好,他不来,她也不怪他。可是想起他说那句话时的郑重,就觉得心里的欢喜快要溢出来。
就算他是在骗她,她也不在乎。
她认识的凤止,是何等云淡风轻的人,能为了她说出这般没有轻重的话来,已是她的大获全胜,尽管,是她早一步在他面前卸下了盔甲。
再次听到同样的话,她无奈一笑:“凤止,我要你的命做什么?”从他怀中抬头,望着他的眼睛,声音郑重,道,“无论何时,都要活得好好的。”摸一摸他的头,“你是上古神,于六界而言那般重要,就算我恨死了你,也不会想要你的命的。”
他将她的手捞到掌中,放到自己的脸颊旁蹭一蹭,像是在慢慢感受她的温度,片刻后,他叹息一般开口:“阿朱,你想要本君的命,本君可以给你,可是你若恨本君,本君却是无计可施了。”
沉朱望着面前的青年,认真道:“凤止,我为何要恨你,没有理由啊。”
凤止望着面前少女的眸子,心中叹息,这丫头虽然并非那般爱憎分明的性子,可是若当真钻了牛角尖,只怕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那……”他将心头的顾虑驱散,眸色渐渐变得浓黑如墨,轻道,“告诉本君,你爱我。”
闻言,少女的神色立刻一僵,道:“如、如此肉麻的话,我才不说!”
说罢,就从他掌中抽手,转身行到一旁。
凤止望着少女微微发红的耳根,勾了勾唇角,不紧不慢地踱到她身边,手放在她的肩头,似笑非笑道:“若阿朱不说,本君便当是默认了。”
沉朱只觉得脸上的热度更甚,挣开他,又往旁边躲了躲,道:“随便你。”
良久,身后传来幽幽一声叹息,声音显得有些低落:“态度如此敷衍,看来是本君自作多情。”凤止说罢,便摇一摇头,行到另一边站定,望着雨打翠竹,不再说话。
沉朱心头一顿,他这是……生气了?转眸看过去,见那道白衣的身影负手而立,侧脸显得有些落寞。
见他如此,她略有些不忍,行过去,伸出小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他却仿若未觉,看也不看她。
真生气了?
“凤止。”她唤他的名字。他不理睬。她迟疑了一下,唤道:“小凤?”
他身子晃了晃,仍旧没有搭理她。她将他的衣袖攥得紧了紧,道:“笨蛋凤凰。”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道,“有些话我不说,并非不想说,只是……”小声道,“我说不出口啊。”向他承诺,“你想听什么,我都说给你听就是。你不要生……”看到他忍笑的嘴角,将他的衣袖甩下,怒道,“混账凤凰!”
这家伙,竟敢戏弄她,让她这般紧张。
凤止扯住她的手臂,将她环到怀中:“是本君的错,阿朱莫气。”抬手为她顺了顺毛,勾唇,“适才阿朱说的话,本君记住了。”凑到她耳边,声音慵懒沙哑,十分动听,“日后,本君有许多话想让你说,今日的这一句,就当是阿朱欠着。”
沉朱咬牙切齿:“谁欠你的。”在他怀中挣了挣,“凤止,你给我放开!”
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里头传来一个神清气爽的嗓音:“哟,怎么一会儿工夫就打起来了,要不本大人借你们房间一用,你们床头吵架床尾和一下?”
沉朱总算从凤止怀中挣开,皱着小脸,理了理衣服:“谁要与他床头吵架床尾和。”
凤止无奈看她一眼,而后若无其事地看向唤作的弥生男人,似笑非笑道:“本君的女人,本君自会哄,便不劳你费心了。”又道,“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弥生挑了挑秀眉,道:“看来今日是送不走你这尊大佛了。”朝屋内唤道,“媛娘,开张做生意了。”
女子神色慵懒地出现在他身后,毫不注意影响地环上他的脖子,媚笑道:“当家的有好几千年没有开张了吧,奴家都快忘了咱家做的是什么生意了。”
弥生将她从身上推开,嫌弃道:“还不速去,在本大人面前愈发没有大小了。”
女子也不生气,扯起滑落肩头的衣服,打着哈欠朝另一个房间行去,嘟囔道:“每次完事脾气都这么大。若不是实在无处可去,奴家才不跟着你受这个气。”
弥生冲她背影道:“臭女人,再啰嗦把你丢出去。”
沉朱望着这个唤作弥生的男子,觉得自己实在是摸不透他的脾气,自她与凤止进门,这家伙换了多少张脸了?这般情绪化的人,还真是前所未见。
他朝她挑了挑眉,道:“二位客官的委托本大人接了,进来喝杯茶谈谈价钱吧。”说完侧过身,示意他们进去。
沉朱抬脚进屋,凤止亦抄着手慢吞吞地跟了进去。
弥生随手把门关了,回到桌案旁各倒了一杯茶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