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堂迟到了,本是在前面演讲的他,飞机晚点,跟主办方联系了排在后面,他下了飞机就赶过来。
这个场合,一向着装以轻便为主的他也一身黑色西装,倒是刚巧,倒数第二个,毕竟最后一位压轴的,他不够资历。
何堂一向低调,若非必要,很少抛头露面,也难请得动他。
江意撑着头看他,啧,人模狗样的风度翩翩。
“当一个经济达到当下发达经济体的人均gdp水平后,经济模式就会转向服务业于高科技,并为主题。同时,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都会相对衰竭,香港也要面临这个趋势,甚至到了一个关口,面临着存量博弈。那么,资本面临着的一大问题是:流向何处?虽然资本流动是全球化的,资本的本性要逐利增值要发展,但我们实际的去处有限说来道去,其实也就只有两处,大陆和美国”
何堂的嗓音带着嘶哑,鼻音很重,估计是感冒了。
最后结束时,daisy跟江意说别走,一会带她见几个人认识一下,江意兴致缺缺地在角落端着被香槟发呆。
如同政治协议的达成并非在会议厅里,而是在门廊外一样,生意也一样,大量事情的达成,需要在非工作时间建立一段关系,在此关系基础上搞定。
何堂会后被一堆人围着应酬,他刚刚灌了两杯咖啡,上呼吸道感染,吃了药后昏昏欲睡,但场合重要,只能硬提神。
待他终得空闲时,杨媛迎了上去,“老同学,好久不见呀。”
何堂惊讶,“好久不见。”
“看着与会名单有你,我特地从上海飞来香港参加这个会,你刚刚那场分享非常棒!”杨媛看着何堂,她脑海里的他,青葱岁月里的少年彻底黯淡,取而代之的是原地站着的成熟男人的模样。
叁十未到,英俊帅气,极可观的财富量,曾经是创投圈的一个奇迹,但在最鼎盛之时急流勇退,想不到现在来了金融圈。
想来圈子里,他们读数学的这一批,也不少。毕竟这一条道只能容纳天才,能走上学术道路的太少,剩下的大多转型,理想也不是没有,但当然是哪里钱多就往哪里去。
“谢谢。”何堂嗓子很疼,今天说了太多话了,估计扁桃体还发炎了。
杨媛又跟他针对他的演讲内容,谈了些宏观问题后,问了他,“你最近怎么样?”
何堂想这是什么问题,这日子能怎么样,就一天天过呗,身体难受让他耐心极度缺乏,“还行,你呢?”
“工作很忙,忙到毫无个人生活,有时想想这么拼是干什么,但看着一点成就,也觉得值得。”杨媛如实说着,何堂似乎总有种魅力,能让人跟他说点真话,也许这种生活状态他会理解她吧。
何堂也是从这个阶段走过来的人,明白杨媛的感受,他说了句,“life is tough,but we should try to be happy.”
“那你呢?遇到让你happy的那个人了吗?”杨媛试探着问。
何堂想到江意,嘴角微弯,点了点头。
想不到他也是能说出life should be happy的人。曾经的他,想要的太多,名利、事业、成功,哪一件都要比happy重要,无法慢下来,没有任何人与事可以阻挡他的野心,他都可以放弃。
开心、温暖、陪伴这些带着温度的词汇对他来说不重要,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和一个女人如此真正长时间在一起过。
跟江意的复合,他只是听了自己的内心,他觉得他还喜欢她,那就在一起。她有未婚夫,so what?
道德?不好意思他没有。
杨媛掩住内心的失望,脸上表情微毫不乱,“她一定是个极为优秀的女人吧。”才能配得上他。
“你认识她。”何堂刚刚在台上时,还看到了江意,她低头在看手机,不知她现在在哪。
这么多年,杨媛认识的何堂的女朋友,就那一个,她无法置信,人事变了几轮都快沧海桑田后,他们为什么还能牵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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