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么多年瞒过了吴越那小子的耳目……?还有这胸是怎么回事,早先确实是平的啊,自己对这些一向关注不可能看错的,这一点上金元对自己信心十足。难道真有裹布藏胸女伴男装之说?只是怎么可能呢?这么大,有点难啊……正想得岔了道便觉脖颈上凉飕飕的似放了一物,耳听一个阴森森地声音道:“往哪摸呢?”
黑衣人倒地的同时,她的剑已精准地反手置于他的脖颈,待缓缓转过身来,金元看到了面若冰霜的她。自己那只不安分的手已被她扭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只要再稍微用点力想必就断了。金元没有挣扎,神态自若地道:“你知道是什么人想杀我吗?”
如夏冷冷道:“现在我要杀你。”
金元道:“是我的母亲。”
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下来,雨忽然停了,夜风吹过,只有沙沙的树叶微微作响。
天边终于挣扎出一丝白,隐约映出被鲜血染红的泥泞土地。如夏环顾四周,没有一个人活下来,最后的黑衣人也死在自己手里,而金元的人早就全死了。这时却听金元道:“我想从我专政的母亲那里夺回皇权,但可惜我失败了,从此我再也不是金国的皇帝。也无法再留在金国。”夜风中,他还在笑,还是那般的不出自真心且无所谓。如夏一甩他的手将他推到一边,不打算再理他,转身去套马,结果一看,马死了。
想到车上一应物品和吃食就忍不住皱眉。要是步行,恐怕带不了这许多,也不知道下一个城镇距离此地多远?
这时便听金元道:“我的马还活着。”如夏环顾,果然看到一匹白马在远处吃草,正要过去牵过来,便听金元道:“我的马只听我的话,宁死也不会给你骑,而且他很骄傲,恐怕不会轻易为你拉车。”
“不听话我就把它杀了。”如夏不屑地道。
“唉,下一个城镇距离此地有三百里。步行最快也要十天。”金元说完望天,“我瞧着这天恐怕又要下雨了。”
金国确实多雨,没有马车就得餐风露宿少不了一身泥泞,如夏心中有数,但还是不死心地走到白马身边试图拉住缰绳。没想到这马很是灵活,一闪身跑将开去,竟跑到了金元身边挨着金元蹭,看来金元说的没错,此马认主。
这时便听金元道:“只要你带我去下一个城镇,我就让它听话为咱们拉车,你看如何?”
如夏不打算理他,正要上车收拾包袱,便听轰隆隆一阵雷声。不一会儿果然下起了雨,如夏丢下手中收拾到一半的包袱,气急败坏地看着漫天大雨。却见大雨中,遍地尸体,他一人孑然独立,一身泥泞血迹。
雨越下越大,早已将他淋透。他微微仰着头,似乎在笑。如夏尤其讨厌他的笑。但此时此刻,却忽然有了不同的感觉。回想方才,危急时刻他也未曾开口求过自己,是真的不知道她是谁?还是无论什么样的逆境与狼狈也不能让他放下半分骄傲?
皇权面前,吴肃与吴越兄弟反目,难道金元的母亲也真的会对他痛下杀手?也不是不可能。她曾问过凌皇,金元作为一国皇帝怎么会那么有时间到处闲逛?凌皇便曾提及金国的实际掌权者是他的母亲,而金元不过是个挂名的傀儡皇帝。不过金元此人狡诈多变,不应轻信,再说,那些都是他的家事与她何干。只是当下雨下的太大,若再淋下去,恐怕他那小身板不死也会病倒,而自己也确实不想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风餐露宿。想到方才他为自己挡剑,危急关头也算有点良心,不如暂且带着他,到了下个城镇将他甩脱便是,没了邱十堰在旁,还怕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成?如此便道:“你来驾车!”
让他堂堂一国之主当车夫自然是故意刁难。金元闻言缓缓转过头,笑着对她温柔地道:“我不会套车。”
这还不容易,如夏在他的安抚下给白马套好了车,说实话,这样金贵的马种拉车确实有点浪费了。但幸好,金元驾车,它也算听话
等他们走远,一人自远处树上几个起落跃至近前:“全都起来吧。”话音刚落,地上的尸体竟一个一个地站了起来。这时就听一人道:“统领,我去看看老熊,他被打飞那么远恐怕是挂树上了。”
“去吧。”说话的正是金国的大统领邱十堰。
一人捂住全身破烂不堪的衣衫在邱十堰身边爬了起来,众人一看他的模样全都忍不住闷笑,只见他全身挂满了布条,屁股上也挂了彩。见他如此狼狈,再没有人羡慕君上赐他软甲了,因为那软甲都已破烂不堪,显然是九死一生,那人委屈地道:“我地娘啊,如果不是君上赐的软甲,老子现在已经去阎王爷那报道了。老子使出吃奶的劲也躲不开她的剑。大统领,这小妞是谁啊,怎么剑法这么快?瞧着,瞧着就像眉山打你的那个方白晓啊,力大无穷,剑法奇快!”此人是邱十堰的得力手下赵烈,平日里为金元驾车的车夫就是他,曾与邱十堰一同护送金元去眉山,当日邱十堰与方白晓在屋顶上过招,他就在底下观战,自然认识方白晓。只是他做梦也没想过方白晓会是个女的,而且如夏自吃过药后确有些变化,所以赵烈当下也只说是像。赵烈武功轻功都不弱,是金元特意挑出近身攻击方白晓的其中之一,金元赐其金国秘制软甲,吩咐他不可恋战,该装死的时候就装死,可即便这样,他还是受了伤。而其余三人还不如他,两个受了重伤,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另一个叫熊武的直接被打得不见了人影,到现在也不知道挂在哪棵树上正在高唱大风越吹我心越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