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一直哭个不停,林静只好借口有事,让师宜聆先走,自己耐着心把他哄好了,再打车回家。
快到七点的时候,师宜聆突然来了,头发被风吹得凌乱,携着一丝倦意。
“我是来道歉的,”提着纸袋子,师宜聆开门见山地说,“茉茉的事情,对不起了。”
林静没想过师宜聆会特意跑来道歉,按下眼中的诧异,她慢吞吞地说,“这不是你的错。”
师宜聆却只是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像是一个知道孩子打碎了邻居家玻璃窗的老母亲,心里再怎么骂孩子,还是得帮他收拾烂摊子。
“谁叫她是我朋友呢?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她说得理所当然,道歉也道得熟练。林静不禁怀疑,师宜聆早就习惯了保护monica,也不止一次地为了她的错而道歉。
“喏,国际饭店的蝴蝶酥,我买了张黄牛票才买到的,”师宜聆晃了晃手中的纸袋子,有些不确定地说,“你们两个中应该......有一个喜欢吃甜食吧。”
“琪琪喜欢的......”林静勉强弯起一抹笑,“先进来再说吧。”
她让师宜聆坐在沙发上,自己打开橱柜里的铜制茶罐,泡了两杯红茶。白净的瓷杯里晕染出片片红棕色的云,茶与水就分不开了。不知从何时起,肖景行的交际圈已经彻底与林静的生活融在了一起。
“凯sir。”
林静望着杯中那一口红玉,问她,“你能跟我说说monica的事吗?”
不想为难她,话刚说完,林静又飞快地加了句:“如果方便的话。”
“......没什么不方便的。”师宜聆沉默了半响。
她仰面将头发捋到脑后,舒一口气,半阖的睫毛却掩着些许的惆怅,“只是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monica与师宜聆的友谊,远比林静想象的久。师宜聆说她们都是公务员教师家庭,爸妈相互都认识,她比monica大了足足四岁,所以几乎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
“她就像是我的第二个妹妹,”师宜聆的眼眸中透着追忆的温柔,“也许是因为我们的父母都属于那种保守的类型,我们呢,又都比较......叛逆,所以她小时候一直喜欢跟着我。”
林静抿了抿唇。她眼中的monica在今天前,一直都是个和顺的大家闺秀,实在很难跟“叛逆”这个词扯上关系。
师宜聆似乎也明白林静的迷惑,爽朗地笑了下,说:“她看上去的确蛮乖的。小时候,明明是我们一起闯的祸,大人们看到她一哭,就只打我了。哪怕她都一五一十坦白了,也非要说是我教唆的。以前我还学着她的样子哭过,结果被打得更厉害了,差点下不来床,现在想来,这哪里是哭不哭的问题,分明就是看脸。”
“那你不怨她吗?”
“怨啊,但还能怎么办?”师宜聆轻笑,“谁叫她长得乖呢?其实仔细一想,这也不是她的错吧,所以我怨过几次后,就不怨了。之后再被捉住,我就大大方方地说全是自己干的,好过她还要挨一顿骂,反正也不是特别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