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病。”
男人趴在双人床上,他的软肤同酒店的床单一样白,眼尾斜睨而望过来,还染着情逝的春艳。
“是他们病了,而我们,只是恰巧生在了一个有病的时代。”
“.......所以啊。”
他优雅地起身,为自己点了一根香烟。
咬着烟,他说:“我们只能顺着他们的意思——做个普通人,结婚,生孩子,数时间,然后再被子女养。其他的事,下辈子再说吧。”
白玉般的双腿交迭着堆放在浅灰色的单人沙发上,好似一条肉欲汇成的河,汤汤流过黑夜下的城。
“我开玩笑的啦,别那么严肃嘛,老公。”
他笑着,花枝乱颤。暖黄色的灯光如此温情,勾起绵软的尾音。
轻颤的睫毛在他的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扫出一片慵懒的烟雾,吹在脸上,同那句钩子似的“老公”一般痒。
他说:“你还年轻,年轻就是希望,还是要好好生活下去,尤其是要拼命工作。要不然挣得那么少,以后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你呀。”
“那你呢?”
男人秀丽的眉微微蹙起,“我也是没办法。我们家只有我一个孩子,还能怎么办?”
他漂亮的眼睛里蓄满云雾般的哀怨,“如果他们能够认可我们,我犯得着委曲求全去娶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吗?!”
“老公,我也不想这样的——是这个时代错了。生在这样的时代,我们每个人都是受害者!”
他声泪俱下地控诉着。清癯的骨头挂着白色的衬衣,身躯觳觫如风中飘飘洒洒的末季花。
俯下身,男人空荡的领口伸出深邃的诱惑,胸膛间灰色的缝隙凝成一条弯曲的蛇。他注视着,秋水般的眼。总是矜贵的人少有垂眉顺眼的求:“帮帮我吧,老公。就这一次,我求你。”
缄默的指针走个不停,目光的水潭困着一只挣扎的蚂蚁。
“能让我......不好意思,可以再给我叁分钟吗?”
“......”
谢奕帆嗫嚅着。法官、林静、律师们、书记员还有坐在更远处的陪审团,无数的目光交织在他身上。他们都在等待一个答案。
他缓慢地抬起头。他曾经的情人皱着眉,眼眶中盈满脆弱的月光;林静故作镇定,脸上鼓励的笑容却已经僵硬了;双方的律师皱着眉,琢磨着为他们各自的委托人谋取最大的利益;亲朋们坐在旁观席上紧张地握着手,而法官已经不耐烦了。
“你与被告间存在暧昧,或者不正当男男关系,是吗?”法官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叹气,长长的气。他像一个迟暮的老人,说:“......是的。”
他看到俞泽远失望的眼神,惶恐的泪眼无声地控诉着他的背叛。法官平淡地扬起了眉,让原告律师向证人提问。
“2019年2月14日,我们是在blued上认识的。那是一个男同性恋的交友网站......
“是他先找上我的,他说他很寂寞。当天晚上,我们发生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