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向笛没说话。
邓萱已经习惯了他不开口,道:“我以前也跟你说过,小江,别违逆江家的话。妈妈知道你不想跟他们呆一块儿,但是你柳叔的公司没有江家那么大,江家记了仇,我们要遭殃的。”
柳叔是邓萱现任丈夫,创业办公司做老板,公司经营规模小,柳家生活的钱和来源全靠公司,所以很紧张。
小老板害怕大老板,就跟食物链一样,并且从根基和资金上来讲,邓萱确实会担心江家会对自己如今的家庭状况和公司不利。
江向笛看了看她,淡淡道:“我知道了。”
每次见面邓萱都会跟他说这个,处处为家庭考虑,然而邓萱从没想过这会不会给自己另一个亲生儿子带来压力和折磨。
邓萱忽然叹了口气,直接说:“你知不知道你的结婚对象、靳大总裁把你当替身?”
江向笛皱了皱眉,“你不要管别人的言论。”
他依旧是平静的样子、甚至因为犯困,还打了个哈欠,邓萱觉得自己说什么江向笛都仿佛不在意,她顿时有些生气。
邓萱冷笑道:“你以为言论都是无凭无据、随便传的?但凡他对你上点心,以至于会有这些难听的风言风语?”
原以为江向笛和靳北结婚能带来多大的好处,没想到结婚三年,靳北依旧对她儿子那么冷淡、不闻不问,甚至现在还传出了替身的消息。
赔了身又赔心,邓萱从没做过如此大的赔本买卖。
邓萱这句话很在理,连江向笛都无法反驳。
邓萱还想再说几句,忽然接到电话,忙起身说:“不说了,小玥她忽然打电话让我回去,应该有急事,我就先走了。”
柳玥是邓萱和现任丈夫的女儿,她似乎很着急,拿了东西,跟江向笛告了别就走。
江向笛便也不吃了,起身去结了账,他并不怀疑邓萱说话的真假,他这个妈虽然看重金钱,但并不会撒谎,而且很爱护柳玥,几乎到了溺爱的地步。
外头已经入了夜,夜风凉爽,此处是商业街,并肩走过很多恋人和朋友。
江向笛却只觉得困,连手机上的消息都没看,在车上闭眼眯了会儿,回到家也已经不早了。
屋子里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大概是白天的时候有家政阿姨过来打扫,沙发上的抱枕都被整齐地摆放好,连地板都是一尘不染的干净。
江向笛此刻倒是不困了,去阳台给花草球浇了水,发现那盆仙人球长出了一个突起的东西,似乎是花苞。
江向笛想起来,自己搬过来的第一年,这盆仙人球也开了花,往后每年都会开花,是清丽的白色,却是极大的花瓣,很好看。
但绽放总是只有一个夜晚,清晨便开始花谢。
就好像他跟蒲望之也很短暂,甚至什么都没有开始,而在蒲望之眼里,江向笛只是一个可怜极了、需要爱护的弟弟。
江向笛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看到孟川给他打来好几个电话,微微挑眉,打了回去。
孟川接的极快:“小江,我合同做好了!明天早上我就过来给你!有些内容我需要跟你说明一下,今天晚上我再核实一遍,保管你离婚顺顺利利的。”
如果是旁人说离婚“顺顺利利”,肯定要被朋友打了,江向笛却被逗笑了:“好。”
江向笛对这方面是真的一窍不通,但他对孟川很放心,孟川看着性子跳脱,实际上很靠谱。
没聊几句,两边挂了电话,江向笛还不困,便拿了床头的画集翻着。
平日里靳北不回来,他便会睡在客房。他总觉得主卧那间房里,靳北留下的气息太过浓烈。
江向笛喜欢看画集,不过也没支撑多久,抱着被子睡了,房间里只留着一盏小夜灯亮着,静谧安然。
直到江向笛感到有人在亲吻他。
他睡的迷迷糊糊,因为手臂被扣住,以及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无法反抗。
男人俯身亲吻他,带着浓烈的酒气和烟草味道。
被掠夺空气的感受让江向笛睁开了眼睛,他紧皱着眉,看到靳北的脸让他目光一亮:“你回来了。”
靳北不说话,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下,靳北力气极大,把他抱了起来。
江向笛却猛地清醒过来了。
靳北有的时候会在凌晨回来,往往他已经睡着了,也会把他叫醒,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亲吻他占有他,不容拒绝,相当霸道蛮横。
灯光和安静里靳北的呼吸愈重,那股烟草味和酒气更是熏的江向笛无法呼吸,他抓着靳北的头发,皱着眉说:“别弄了,我好累。”
他的声音软软糯糯的,靳北一顿。
以前江向笛不是没有跟靳北在这时候求饶过,却很少有这样委屈的样子,也不知道小猫是学会了撒娇还是得寸进尺。
靳北抱了抱人,顿时有些心软。
江向笛不喜欢靳北身上的酒气,脑子也有点晕乎乎的,说:“你老是欺负我,我要跟你离婚。”
靳北扣着他腰的手一紧,冷声道:“不要跟我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