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从祭龙山上翻越到梁国一侧,梁国现在并无国君,只有将军镇守——虽然梁国和律国是世仇确实会为小梁军提供帮助,但是这么一来——属于凌衍自己的jūn_duì就会被梁国的jūn_duì收编,凌衍充其量也不过是做了一个名将军而已。
律国想要剿灭小梁军只是因为小梁军的势头过剩,一心想要统一六国天下的律王绝不容人如此起势,冯氏来势汹汹、气势正旺。
用兵讲究敌强我弱、遇刚则柔,这时候和律军正面冲突并非是最好的时机。可是小梁军连日以来的胜利让三军将领听不得任何迂回的战术……
上音压下了一口茶,这样也好,凌衍和他话说再多别人眼里也不过是王婆卖瓜,眼前亏现在还吃得起,不要到了日后真的损兵折将,才真的是得不偿失。
想着,上音勾起了嘴角,心情反而大好地展开了一卷纸,随心地开始画了山水。
而陈庆之,却在上音的授命之下,带着自己的一班小孩儿们从祭龙山隐蔽的山道上绕路下了山——
陈庆之对这一带的山路极为熟悉,带着的小孩也大多数算是六国的流民,平日里讨生活都对这附近的环境明白清楚,经过了一年半载的训练,小孩们也能拿枪拿剑。这会儿,陈庆之听了上音的意思,带着小孩们一路从山上下来,来到了水边,从树丛中找出来他们早就准备好的竹筏:
三日来,旁人眼里的上音是抱着孩子和陈庆之闲话家常,其实在云溪河畔上小孩们早就热火朝天的准备了三天。
陈庆之带着自己的小士兵从云溪的上游顺流而下,从云溪到了律国境内的琴川主干,再逆流而上从烟波江取道北上。
待日落时分,陈庆之终于带着“陈家军”的几百个孩子来到了宋国祭龙山的山脚,不过此时的他们却是绕到了律军之后。
陈庆之随军已经多年,一眼就瞧出来律军已经带人和小梁军交手,驻守在律军营帐之中的不过只有少数士兵。陈庆之吩咐了小孩儿们两三个成群,悄悄的潜入了律军的营地之中。
只静待时机。
冯氏是将门世家,能与萧顺之、郗将军三个人并称厉朝三员猛将的人并非是浪得虚名,况且律军这么几年来和小梁军算是交手无数,就算冯将军没有亲临战场,也明白其中一二。
范云用兵求稳,却没有奇招。
在小梁军连破了律军两阵之后,冯将军便下了命令——律军成名于先天大阵,却并非只懂此阵。范云讲求的是破阵然后再各个击破,冯将军偏偏不给范云这个机会。
兵法固然重要,然而灵活应变更为上将。
冯将军将手下人分为两队,前者骑兵带队、步兵在中、而后是重甲兵,只管冲锋往前;另一队则由神射手为先,骑兵冲散人群之后,只管朝着阵后撤退的道路封住退路。
范云见到冯将军并未列阵——这也正好,反正先天大阵的破阵方法是上音教他的,他也乐得不用。
“范先生,我们现下如何应对?”李将军和张将军问道。
“二位将军只管带军冲锋杀敌便是,骑兵不用与之恋战——冯氏心高气傲定然轻敌,我们小梁军也不是吃素的!”范云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冯氏定然是想要用骑兵冲散我军阵脚,再让重甲兵堵住我等进路,用弓箭手封堵我们退路,如此,我们便散做两翼,直取他们麾下!”
擒贼擒王,百用不爽的招式。张、李两位自然明白。
范云如此应对,冯氏却在嘴角勾起了笑容,反而是策马后退了几步,律国护在他周围的军士们也跟着后退了几步——仿佛正是他们怯了小梁军一般。
小梁军中将士看见如此,更是士气大振,奋勇杀敌,眼瞧着就要靠近冯将军面前。可是却忽然生了变故——
冯氏面前竟然赤条条生出了一道沟堑来,冯将军眼瞧着小梁军水一般涌过来,却一步不退、气定神闲,那些冲得快的、猛的,竟然直接掉到了沟堑之中,沟中早就放下了马刺和无数长矛。
壕沟足有两人高,这么高摔下去就算不摔残,也被沟中的利刃戳死。
眼看手足落下去,后面的士兵涌上来却收势不住,前面的人惨叫着掉下去,不一会儿就死伤了不少人——冯将军此刻却一声呼哨:
周围林中这才蹿出了不少带甲的律国士兵,手持长矛,在长官的一声令下就对着小梁军投掷过来——
兵将手中虽然有盾,也有兵器可以格挡,却已经挡不住了来势凶猛的律军。
沟堑阻挡了小梁军靠近冯将军,可是却没有阻挡律军冲过来——他们有备在先、早就准备了梯子,用长矛投掷正好引得小梁军用盾牌抵挡,盾牌夹起来牌面朝天,却又给了律军一个平地一般的平台。
梯子直接架在了小梁军的盾牌上,将军士们压在下面,律军纷纷涌过来,直接朝着范云和三军领袖的方向前来——
范云脸色惨白:
这场仗,
他,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