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的管家带着家丁,把家里给砸了一遍,这才带着人走,从头到尾,人家根本没把董婉和刘山放在眼里,正眼都不瞧一下。
临走,不光是把家里翻出来的金银财产都搜走了,连董婉的一箱子好衣裳也没放过,孙妈妈一看他们大包小包地往外抗,气得脸色胀红,气得哀嚎一声,就要冲出去,幸亏董婉眼明手快,一把给抓住。
别说她手无寸铁,身边又只有一个老太婆和稚子,就是她现在手里有把枪,也不会莽莽撞撞冲过去。
主要是不值当!
在董婉眼中,家里那点儿东西,实在算不上怎么重要。
孙妈妈却忍不住痛哭流涕:“这些杀千刀的混蛋,他们怎么敢?怎么敢?呜呜!”
董婉苦笑,所谓恶仆欺主,自古有之。
她一个失宠姨娘,早被刘老爷给忘在脑后,至于这个刘家的儿子,似乎也比下人好不到哪儿去,刘家不缺儿子,或许刘山是个女儿,待遇还会高一点儿,女儿再怎么样一副嫁妆嫁出去了事,大太太为了装贤惠,指不定还好好养着,再说,女儿养好了,拿去送礼也是贵重物件,儿子就麻烦,哪怕是庶子,真说到分家产,也该有一份儿。
大太太恐怕巴不得他死在外面。
人家是刘家的管家,当然听大太太的,欺负个再也翻不了身的姨娘和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好不敢的。
家里的东西,可都是孙妈妈辛辛苦苦一点一点置办,每天看着家里添了什么,她嘴上不说,心里着实高兴,董婉也看得出来,孙妈妈很珍惜现在的生活。
“没事儿,我能赚钱,咱们赚了钱再重新置办,只是,这地方不能住了,要是他们隔三差五来一次,咱们就是有万贯家财,那也积攒不下来。”
孙妈妈本来说什么都不愿意搬家,这下子也无话可说。
反正原主刚刚搬离刘府的时候,人家大太太为了表示自己的大度,把孙妈妈和一个小丫头的身契都给了原主。
那个小丫头一出来就自己跑走,根本没打算和一个姨娘一块儿讨生活。
眼下世道乱,逃奴多得很,朝廷也下了旨意,禁止买卖人口,虽说就是一个说法,从来没有执行,民间买卖人口的情况还是多得很,但一般的人家,碰上逃奴也懒得去找,还不够费力气的。
至于董婉,她更不可能去。
这次干脆也把身契还给孙妈妈,重新签订了一份五年的契约,薪水给的还不低,一个月三块钱。
找房子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但董婉是有工作的人了。
肖女士对她这个由孙大人亲自介绍来的女教师,还是满重视的,前几日刚捎信过来,说她要是有需要,觉得住的离学校太远不方便,可以替她安排住宿。
女学和普通的学校不同,里面老师和学生都是女子居多,稍不注意,就可能引来风言风语,肖女士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就怕有哪里做得不周到,早早就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块儿地,修建教师宿舍。
董婉想起这个,干脆带着孙妈妈和刘山去看了一眼。
肖女士准备的宿舍,建筑颇为西方化,有一个独立的小院,里面是二层的小洋楼,肯定不是一般寻常的教习住的,但她对董婉很照顾,特意给董婉留了一处。
地理位置好,环境好,周围都是文化人,离学校还很近,毗邻京师大学堂,什么也不用说了,董婉立马搬家。
孙妈妈这下也不敢反对,刘山到挺高兴的,还嚷嚷说他有个同学就住在附近,以后可以一起上学了云云。
安顿好,董婉想着是不是应该打听打听,刘颖到底是闹了什么事儿,让刘家如此震怒。
本来她是不大可能打听得到,可刘家这事儿,也没能瞒得住,外面有不少人传开,孙妈妈去溜达了一圈,就弄清楚来龙去脉。
闹了半天,刘老爷想把五小姐,说给一个候补道员当继室,婚期都定下来,聘礼也收了,五小姐收拾东西,干净利落地和人私奔,连她姨娘都没告诉。
刘老爷大怒,还气得打了三姨娘一顿。
董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