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上次和五爷过来时候,觉得这家店的菜不错,但酒水有些不合他九爷的胃口,故而今日专门从自己府里带了酒来用。
方才听八哥说十二弟来了,九爷便取了其中一坛给十二弟送过来。
虽然他和四爷并不大喜欢用酒,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九哥一片好意。
殷陶还是起身对着九爷道谢。
九爷进来的时候,正听到四爷在和十二弟在说十四的事情。
“前段时间皇阿玛遣他去兵部办差,若是他能好好学着些,日后扎根在那里,也算是个上进的好机会。可他倒好,成日里不务正业,净是跟着老八和牧呼陆那个蠢货在那里瞎混,总与蠢人为伍,当真是愚不可及!”
四爷这一番话,总体概括来说就是——十四是个蠢的,看好十四的人也是蠢人。
九爷听了这话就有些不乐意了。
八哥是素来看好十四的,四哥这话不就是说八哥跟十四一样都是蠢蛋了么?
自从发生了借十四房子没借到的事情后,九爷跟十四的关系就有些不冷不热。
但即便如此,九爷依然还是认为十四只是为人有些飘,但不至于说是蠢。
九爷这时候若是转头走了啥事儿没有,但他打一出娘胎就有这管不住嘴的毛病,忍不住就对四爷道,他觉得十四脑子够用,如今长歪了跟脑子没多大关系,主要还是没有被引导好的缘故。
随着九爷的离开,四爷的脸彻底黑了下来。
只有老九这种蠢货才觉得十四为人不蠢,但凡是是个有脑子的就该知道,十四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蛋!
况且老九还说,十四如今这般是没有被引导好的关系,四爷总觉得老九实在内涵自己。
每个人都有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康熙最是太子,孝庄是福临,太子是索额图的生死……而四爷大概就是十四了。
看着四哥越变越黑的脸色,殷陶突然觉得今天出来吃饭是个错误的决定。
又过了两日,九爷过来殷陶这里送分红的银票,顺便问起了殷陶那天他带过去的酒吃着怎么样。
殷陶点头表示还不错。
九爷高兴起来:“这可是正宗的绍兴女儿红呢,你既用着好,明儿九哥再给你送两坛过来。”
殷陶总觉得,自己看着这酒会想起那天跟四哥吃饭时发生的事,最终还是摆手拒绝道:“暂时还是不要了吧。”
“那好吧。”九爷应了一声,继续道,“对了,那天我福晋去广济寺捐香油钱,我也去求了个签,也不知怎的,那签上说我有些流年不利。”
殷陶突然就想起了那天被九爷怼后四爷的脸。
自求多福吧,九哥。
康熙的六旬大寿就在明年,朝中特地开了恩科,在二月举行乡试,八月会试。
为了庆祝即将到来的六旬大寿,除了开恩科外,内务府还设立了一个生辰筹备委员会,会长由五爷担任。
康熙心中理想的会长人选有两个,一个是老十二,一个是老五。
这两个人是康熙觉得最为孝顺的孩子,想来筹备替老父亲筹备起生辰来都会十分尽心。
但如今老十二在户部忙碌,自从他去了户部,康熙也觉得户部顺滑不少,觉得叫老十二干这个会长实在有些屈才,所以便用了五爷。
五爷接了这个活计后,连带着新年都忙碌了起来。
内务府出了想办千叟宴的点子,请年逾六十五岁的千余名老者参加,官民皆可报名。
这个点子得了康熙认可,五爷便开始寻找这千名符合条件的老者,再无什么闲暇来找殷陶叙话。
殷陶这几日难得有空,便去了趟信园去寻太子说话,顺便送些年货过来。
太子叫邢飞收了年礼,又把殷陶迎进了屋内。
昨天是腊月里难得的暖和天气,殷陶算着自己已经有将近两个月没有上朝了,再不去一趟朝会就要过年了,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便约着七爷和十爷一起上了趟朝。
也就是在昨天丨朝会上,赵申乔进言需得在众位皇子之中择一贤能者为储,否则储位悬而未决,也叫朝中人心难以安定。
康熙道议储乃是国之大事,不可这般轻易定夺,需得从长计议,从而否决了赵申乔的奏请。
而似乎因着提及了储位之事叫康熙莫名又想起了太子,故而康熙命人送了两筐上进的贡桔和一套银镀金嵌松石的供器过来。
而太子对于这些赏赐的来源并不惊讶。
殷陶也是此时才发现,太子即便被困在信园修行,但消息依然灵通,可见其势力的确不可小觑,也难怪当初会那般招了康熙的忌惮和直郡王的嫉恨。
两人聚在一起极少聊起朝中政事,更多时候是唠一些家常。
太子听说宫中新添了皇二十二子胤祜,问殷陶是否真有其事。
殷陶点了点头:“是真的,二十二弟是腊月初三的生人,母妃是新入宫的色赫涂常在。
不得不说,康师傅还是蛮厉害的,如今已是六十岁的年纪,还又有了一个小儿子,想来还是很有些精力在身上的。
太子淡淡地应了一声。
皇阿玛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儿女,也难怪会想各种法子来折腾他们兄弟几个,心中觉得最好的永远都是下一个。
短暂的沉默过后,太子又问起了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