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逼宫,鸢王除之,整个齐国上至朝臣,下至百姓都知晓,但鲜少有些知道,皇帝已被他软禁。聂沛鸢协少帝坐在那繁琐的龙纹椅上,居高临下的看那一片朝臣,面上沉郁阴森。原来,这就是君临天下的位置。
只一眼,便可以看到众人的面容,人生百态,尽收眼底。
这个朝堂,早就在他立少帝时肃清过。
不服者,杀。
有异议者,杀。
……
在这个朝堂,他不容许听到别的声音,唯有这样,他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轻抿着唇,说道,“众卿还有何异议?”
底下静谧一片,无人敢上前。
聂沛鸢总算勾唇笑了,“既然都无事,就退朝吧。”
繁琐的早朝结束,众臣三呼万岁,恭送摄政王和少帝。下了朝,少帝就被带下去,聂沛鸢就走入宣和殿中,他拿着绢布蘸着水帮她润着干涩的唇,一边的说,“玲珑,你知道么?今天我颁下了攻打许国的旨意,我说过,一定会将许国江山放到你手上,这一次真的快了……”
蝶端着药进屋,抿了抿唇,还是说出了口,“王爷,西苑的几位谋士大人有话要奴婢带给您。”
聂沛鸢蹙眉,“本王不想听,你退下吧。”
蝶上前一步,抢先的说道,“王爷,您这样,娘娘就算醒来也不会开心的。”
聂沛鸢苦笑摇头,“你不明白,只有本王攻下许国,她才会醒来。”她心中这么多年一直惦记着的便是那血海深仇,只有报了仇,她看会拼尽全力的醒来看那许国是如何的破败在她手上的。
“可是王爷,您这样子不惜一切的去攻打许国,注定是失去一切啊!”蝶跟在霍玲珑身边,渐渐的了解些朝堂之事,现在国内根基不稳,秦*队又蠢蠢欲动,这时候,若是在以倾国之力去攻许国,那么这齐宫又将如何?
不是白白的将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都拱手让人么?
“本王主意已定,你别再说了。”聂沛鸢冷下语气来说,“还有告诉他们,别在想办法劝说这些不切实际的,有能耐倒不如为本王筹谋如何攻下许国!”
蝶还欲说什么,聂沛鸢便已经率先的开口了,“去帮娘娘收拾衣物吧。”
蝶一惊,“王爷,这是……”心间那个念头闪过,聂沛鸢已经说出口了,“不错,本王要带她出征。”
……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之前楚远卓因着聂沛溟的安排,帮助邵司鹄夺了许国的皇位,早先就屯了大量的粮草,而他,也筹谋着这一天,早先的做足了准备,就是有些心要阻拦,也抵挡不住。何况楚远卓一直驻守在嘉御关,那里毗邻许国,要赢,必先攻克那一道关卡。
但这对于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因为他手上握有真正的许国边防地图。
这是一剂重药,有了这个,不但可以攻克许国,还可以堵住那群谋士的嘴!想着,聂沛鸢竟苦笑了起来,他望着面前依旧沉睡的人,“玲珑,你说这一切是不是天注定?”
从她带着地图而投靠他,再到他用她给的地图来伐许,似乎整个事情都像个一个轮回。
……
乾清宫中,聂沛溟看着手中的密报,不由的蹙紧了眉头,他这个九弟究竟想要做什么?!居然选择在这个时候伐许?!且不说他手下的jūn_duì各自为立。就是各地藩王也在蠢蠢欲动。按照如今的局势,最好的办法便是按兵不动,打压治下,巩固政权啊。
沉下声音问面前的龙影,仍然有些不可置信,“如今的齐国是否已经开始准备伐许?”
龙影点头,“是,不日大军就要出发。”
聂沛溟的眉头是越蹙越紧,始终想不明白,突然间,一个念头从脑中闪过,难道他是为了她?!心口猛然一窒,不禁立刻打开那密报,是了,鸢王亲率兵马去嘉御关支援楚远卓。楚远卓不也是与这许国有着血海深仇的人么?!要攻许,并定要用心腹之人,楚远卓,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当日,他将楚远卓安排到邵司鹄那边,就是想要试探他是否能放下个人恩怨从来为自己所用,结果却成了插入许国的一把利刃。
原来,一切都在聂沛鸢的算计当中。
可是九弟,你这一切算计,又是为了什么?究竟是皇位,还是为了她?
眼前闪过那一张倔强而苍白的脸,她用着无声的语言,告诉他,皇上,大局为重。
“啪!”的一下,那密报就被砸在地上。龙影上前,扶住聂沛溟,“皇上不可动怒,身子还为恢复。”他为聂沛溟疗伤,但这并非一朝一夕的功夫。
“你再去秦国一趟,让秦昊立刻发动骚乱,危乱边境!快!”
“可皇上,您身边不能再离人了。”上一次就是因为他去秦国送信,才让皇上于危难之中,从而没有尽到龙影的本分。
“快去,朕没事!”聂沛溟急切的说,但心中却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大军最终出发,聂沛鸢求速度,急速的出发。而霍玲珑则是由蝶照看着,缓慢的跟在身后。
……
许国新帝继位,一切都是百废待兴,如何能抵抗的了这般进攻。不过一个月,聂沛鸢和楚远卓便势如破竹的冲进许国京城。
皇宫中,邵司鹄站在高台之上,看着乌压压的一片,反而心情异常的宁静,早在他登上这帝位之时,他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却想不到最先逼迫他下台的却是齐国的jūn_duì。
齐国……想起那个地方,便不由的想起她。
曾经娇俏天真,现在红颜祸水的霍玲珑。
“皇上,皇上,齐军已经攻进宫来了,快跑吧……”邵司鹄身边的内监说道,语气匆匆,若不是邵司鹄还在眼前,他恨不得立刻的跑了。
邵司鹄目光幽深,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乌压压的一片,说道,“你去传朕的旨意,开宫门,迎接鸢王殿下。”
那身边的内侍愣住了,“皇上,皇上,这……”
“去吧,到了如今的地步,便再有没有反抗的余地了,不如开城门,这样至少能减少死伤。”
终究是自己的命高于一切,那内侍听到后,立刻的跑了。
人走了后,邵司鹄身后闪出一道黑影,“你真的决定了么?”
“是的,义父。”邵司鹄云淡风轻的说道,本来,他就不想争夺什么帝位,当年的事情,虽然义父说是这老皇帝夺了他父亲的帝王,害他一家人惨死,但是当年他尚在襁褓,又怎么会知道?就算年岁大了,这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陌生,若不是义父苦苦筹谋着,让他一步步的踏入这险恶斗争中,他倒是愿意做一个剑客,携酒闯江湖。
宫门大开,聂沛鸢的jūn_duì便势如破竹的闯了进来。邵司鹄慢慢的下高台,他不爱龙袍,此刻身上只穿一身青色常服,他临风而站,高高的玉阶之上,他说,“鸢王殿下,久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