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玲珑看着镜子里的人,手上的动作微顿,心中虽然有千百个念头,但直觉告诉她,眼前的这个人,并不宜透露太多。当夜,一直到承恩车来的时候,霍玲珑都没有再问关于这次被询问的事情,而是在上车的时候,对孙平吩咐了一句才离开。
到了乾清宫的时候,屋子里摆设一如既往,聂沛溟还在一旁批阅着奏章,明亮的烛火下,他的脸越发的显得温润如玉。
见霍玲珑来了,不由的走到身边扶了起来,“休息了一天,身子可好些了?”
霍玲珑淡淡的笑开,依偎在他的胸前,“臣妾还好,只是。只是……皇上……”她欲言又止,聂沛溟便捉住她的手握在掌心,“怎么了?”
“皇上,您封臣妾为妃的事情,臣妾很惶恐。”
“原来是这事。”聂沛溟释然一笑,拉着她到一旁的帷幔深处,“既然是朕给你的,你全然受着就好,不必想那么多。”
霍玲珑依偎在他的胸前,“君又命,妾不敢不从,只是皇上,您是一国之君,这么做怕是要招致不少的议论了。”按照规矩,若是在嫔以上的位置册封,必须是有功之人,不然就是国之大事,举国皆庆的大封,而她,在外人看来,却是无缘无故的。知道的,是楚月的关系,不知道的,不过是依靠着皇帝的宠爱庇护。
而一个帝王的宠爱,是一把双刃剑。得宠之时,你水涨船高,人人恭维,可等你一旦失宠,那便是墙倒众人推,一如当初的柔妃!那柔妃尚且有家族的庇护,不会一次失利就全盘皆输,可她,走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聂沛溟闻言哈哈一笑,“议论又何妨,朕不过是宠爱自己想宠爱的女子,又与他们有何关系?”那般倨傲的神情出现在如玉的脸上,看的霍玲珑都痴了。
他说,宠爱自己想要宠爱的女子。
这个女子就是她么?
可是,她何尝当得起这样的宠爱,心间一疼,头便深埋在他的胸前,闷闷的,便听到他的声音从胸腔传入耳畔,“玲珑,你知道么?那一夜你为朕做的,是朕这一生都唯之珍惜的。”从来没有哪一个女子会在危难之间护住他,虽然他拥有三宫六院,可没有哪一个女子如此真心待之,这一份难得的真心,他珍而重之。
霍玲珑听着他的话,不由的拥紧了她,声音闷闷的开口,“皇上,臣妾并没有您说的那么好。”
“朕只相信朕看到的。”聂沛溟抚摸着她的发顶,柔声的说,那一刻,她泪如雨下,好半晌,才仰头问他,“皇上,若有一日,您发现臣妾做错了事情呢?”她声音颤颤着,一双水汽晕染的眸子波光粼粼的,从他这个方向看下去,无端的软了心一片。
下意识的,聂沛溟加重手上的动作,气息窜动间,他已经吻了下去,“那朕便好好的惩罚你……”说着,一计湿热的吻已经落到了她的锁骨上,霍玲珑猝不及防,不由轻颤了下,也不知道为何,感知他的动作的她,竟然僵在了那里,一时间无法动作。
他是如此的信任她,她却……
“怎么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聂沛溟感觉到她的僵硬,不由的抱紧了她轻声的问。
霍玲珑咬着唇,红唇半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聂沛溟看定她,慢慢的俯下身子亲吻着她的脸颊,一边的吻一边的叹道,“从避暑山庄回来后,怎么整日心事重重的?”
霍玲珑依靠在他的怀中,顿了顿,才拥紧他回应道,“臣妾害怕,臣妾害怕那日再重来一次。”随着聂沛鸢的动作,终有一天,他们兄弟会再次对上,到了那时,她都不知要要如何的面对聂沛溟了。
聂沛溟闻言,叹了口气,以为她是被那日的场景给吓到了,不由的抱紧她安抚着,“傻子,都过去了,一切都朕在呢。”
随着这一句话落下后,霍玲珑就主动的踮起脚尖去吻他,这一刻,她说不上为什么,只是想堵住他的甜蜜的话。他越信任,她就越内疚。本就是倾城美人,这时故意的绽开笑颜勾引,一时间让聂沛溟觉得如同三月春光拂过脸庞。
他腰间一紧,拦腰就将她抱了起来,天旋地转间,俩人的身影慢慢的没入帷幔之中。
……
第二天霍玲珑醒来的时候,早就有宫人端着各色漆盘在一旁伺候,她下意识的动身子,才发现自己浑身疼痛,正打算唤人的时候,侧头一看,便瞧见聂沛溟在一旁穿戴。明黄色的龙袍加身,玉带轻扣,十二道玉冕遮面,半遮半掩的露出一张俊颜。这还是第一次霍玲珑看到聂沛溟上朝的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