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说的,玲珑自是不敢忘,但王爷,我也并未答应不去做。”霍玲珑和他对峙着,眼眸清冽无比,仿佛与他说的不过是最普通的话一般。无端的,聂沛鸢倒是笑了,他紧盯着眼前越发美貌的女子,一字一句的道,“的确,你并未答应不去做,但玲珑,你也该明白,在这宫中你做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本王。”说话间,他已经拿了一个瓷瓶放到她面前。
霍玲珑的瞳孔微缩,这不正是她当日用来毒害云妃的药瓶么?!居然已经到了他的手上。虽然说她知道,瞒不过聂沛鸢,却总想着,万一呢?可如今她明白了,在她这里,从来没有什么例外。
聂沛溟如此,聂沛鸢亦是如此。
几秒的时间,她脑海里已经兜兜转转了好几回,顿了顿,那原本紧握的拳头便已经松开,早就料定的结局,她又能说什么呢?!
抿唇越发的沉默,聂沛鸢偏偏不愿意放过她,他向前一步,面贴着面的警告,“霍玲珑,到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来,“王爷觉得人赃并获,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
霍玲珑丝毫不畏惧,悠哉的从他身边走过,然后靠在软榻上闭上眼睛,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简直让聂沛鸢要气死。对于眼前的女人,他总是无可奈何。顿了顿,他走到她身边,“玲珑,你怎么不信本王,我说过终有一天,会将许国皇帝的人头放到你面前的。”
霍玲珑倏然的睁开眼,四目相对间,她问,“王爷,你觉得这话我会信么?”
“你为什么不信?”聂沛鸢乘胜追击。
是啊,为什么不信?
她自己也不知道。
或许她连自己都不相信吧,更别说聂沛鸢了。而且,邵司鹄!这个人,即将和他们合作,一旦他真的荣登大典的时候,她的仇呢?怎么报,拿什么报?!一向在男人心中,女人不过是附属,谁会真的举国之力去攻打?
如今,最好,也是最快的方法,便是让云妃意外的死在宫中,最好是举国皆知。但这一切都只是妄想,从聂沛鸢今晚的出现,就注定了不会成功。
“王爷觉得,你值得我信么?”她不回答,倒是反问。聂沛鸢闻言,紧盯着她的脸上的神色,终究没有再说什么,良久,俩个人就这么一直沉默着,直到天都有些露出鱼肚白的时候,霍玲珑才开口道,“王爷,你该走了。”一夜未眠的放空,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带着沙哑。
聂沛鸢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顿了顿,才道,“不管你信不信,本王答应过的,就一定会做到。而云妃……现在还不能动。”
她抿唇沉默,他也没有给她再说什么的机会,说完后直接的离开。
空荡荡的寝殿中,一室的寒,就是在这个夏天,她觉得异常的冷。
三天,很快的到了,直到出发的时候,聂沛溟都没有改变主意将她留在宫中。无奈之下,霍玲珑唯有踏上自己的马车,为了赶路方便,便是俩个人一辆马车,刚好的,柔婕妤和她在一起。
刚掀开帘子,柔婕妤便对她招手道,“过来吧,刚好陪我下棋几盘,这一路上路途颠簸的,要不找些乐趣,怕是整个人都要散了。”
霍玲珑笑了笑,便踏上马车坐过去,面对面的距离,她道,“求之不得。”下棋费心力,有了东西来扰乱心情,便不会胡思乱想了。
执起黑子又落下,如此俩三次后,马车外突然想起叶公公的声音,“昭嫔娘娘,皇上有请……”
手中的动作顿了顿,然后无力的道,“劳烦公公了,请对皇上说,本宫身子抱恙,怕过了病气给皇上。”
叶公公在外面听着,脸都皱成了一团,“娘娘……您别为难奴婢……”这些日子,娘娘一直对皇上冷冷淡淡的,扰的皇上在乾清宫各种不痛快,连带着他们这些伺候的人都各种胆颤心惊的,生怕哪日触犯了龙颜。
“叶公公严重了,本宫何曾为难……”霍玲珑正说着话,柔婕妤便握住了她的手,“妹妹,别在执拗了,他毕竟是皇上。”说完,一点儿都不给霍玲珑辩驳的机会,直接的对叶公公道,“叶公公,你回去禀告,就说昭嫔娘娘一会儿过去。”
听到回答的叶公公面露喜色,立刻的答道,“好好,奴婢这就去……”说话间,人已经跑了。
“柔姐姐……”霍玲珑无奈的看着柔婕妤,“不是说好一起下棋的么?”
“都这会儿了,你还惦记着下棋?何况,你还有心思下棋么?”柔婕妤侧着头看她,唇角弯弯,霍玲珑被她看的,烦躁的将棋子一丢,“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