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去岂不是更好,这里山明水秀的,也养人。”穗玉正欲再说什么,霍玲珑便央了她去弄些吃食来,穗玉无奈,知这是打发她呢,福了福身子,便离开了。
人走后,屋子里便安静了许多。
霍玲珑揉了揉发涨的脑袋唤道,“月儿……”楚月闻言,到其跟前,霍玲珑微眯着眼,神色淡淡的问,“现如今,思云公主的如何?”
楚月愣了愣,才答道,“被封为淑妃,位列四妃之首。”
她点了点头,又闭上了眼睛,似乎这一切对于她来说,都不重要。楚月转身拿了褥子给她盖上,又悄然的走到窗户边,正想要关窗户,就被她拦住了,“别关……”
“下雨了。”楚月提醒的道。
“那就听雨吧。”霍玲珑淡淡的回。
楚月知她的性子,说了几句要注意的话后便离开了。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她靠在软榻上,倏然间却睁开了眼睛,外面黑云笼罩,急风呼啸,真的要下雨了。无端的,她笑了。
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她也是时候回去了呢。
正瞧着外面的变化,忽然间听到一声响,她以为是穗玉,人便没有转身过去,只嘴角勾笑的说,“我不吃……”话还没有说完,肩上便一软,睁眼望去,却是一身侍卫服色的聂沛鸢。
不吃惊是假的,虽然她早先会料到他回来,却没有想到这么快。
微微的收敛下心神问他,“王爷怎么来了?”
他不说话,只竟自的坐到她身边,跟着横躺了下去,语气慵懒的道,“我若不来,你怎么安心?”
霍玲珑侧着身子咯咯的笑了起来,“怕是王爷不安心吧,明明是按照图上去探测的,却为何扑了个空呢?”
话落,他一把扣住她的腰往身边带,阴冷的眸子迸发出寒意来,“你威胁本王?!”
“玲珑不敢,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她丝毫无惧,甚至的抬头和他对视。
聂沛鸢冷哼,不言语,倒是霍玲珑,笑了起来,灼灼目光中容色倾城,他问,“这么急切的想要回宫?”
“不是急切,是此时正合适。”柔妃怀孕,她若是这个时候回去,必定能固宠,“我在后宫争夺一席之地,您在朝堂之上分庭抗礼,王爷的吩咐,玲珑自是不敢忘。”
他看着她,异色的眸子里越发的深沉,甚至的让她有一种被吸附的感觉,掐紧掌心,稳定心神,正准备起身的时候,他拉住她问,“你当真如此想?”
“不然呢?”霍玲珑气恼,“王爷又以为我怎么想?”她孤苦无依,在这个齐国,除了依靠攀附他,她还能怎么想?
“如此最好。”说话间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霍玲珑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不敢打扰,没过多久,竟然听到沉稳的呼吸声。她愣了下,再转过头去时,这才瞧见了他眼底的青黛。叹了一口气,悄然的起身,将整个榻都留给他。走到窗边,看了眼愈发阴沉的天色,终究将窗户关了起来。
刚关上,便下起了暴雨,噼里啪啦的打在廊下,可见之迅猛。
屋内红烛摇曳,霍玲珑坐在书案上练字,从那日被罚抄佛经之后,她便有练字的习惯,尤其是在驿馆中,不但能消遣时日,也能平心静气。
这一觉聂沛鸢睡得极其安稳,楞是到晚间才醒。精神头恢复了,人也跟着心情舒畅了些,揉了揉眉间的位置,穿靴走到她身边。
见她在摘抄佛经,但神色之间确是淡淡,他问,“你在想什么?”
她被他一惊,笔尖一顿,一朵墨花落到了纸上,霍玲珑不由的蹙眉,她站起来,没好气的道,“在想王爷什么时候走!谣言刚平息,我可不想再重新掀起,招惹是非!”
聂沛鸢揽住她的腰,握住她的手在一旁的宣纸上写字,“不会的,再也没有人诋毁你了。”
霍玲珑冷笑,诋毁?何尝是诋毁?!她现在左右逢源,做的可不就是要颠覆朝纲,和人里应外合的事情么?!
但是她瞧见他说的坚定,也知道他不是无的放矢人。
呼吸间,她感觉到脖颈处有鼻息攒动,不由的转头,问道,“那我如何回宫?”
他不以为意,“你心中不是有计较么?”
“当真可行?”皇上虽然有旨意让她和高太后一起回宫,但寒山寺,还有一个鸢王妃!她是高太后的亲侄女,谁知道她一旦去了寒山寺,还有没有命回宫?!太后的手段,她向来有所闻的。顿了顿,咬牙道,“王爷,你知道我要的是万无一失。”
聂沛鸢停下了手,懒怠的坐在了椅子上,“那你便在驿馆等着,等着皇上想起你。”
霍玲珑知道他是打趣,面色是白了又红的,索性的也不在与他说话。聂沛鸢自讨了没趣,呆了一会儿便走了,临走之前,他对她说,“放心,皇上不是狠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