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他们之间必定达成了什么,但对于她用如此的方法,终究是心疼的。
掌心用力,将字条化作灰烬才拿起刀带着一众手下巡逻。
晚上,楚远卓不用值夜,回了自己的院子后,偷偷的穿上了夜行衣探访鸢王府。王府折明居里,笙箫歌舞,春光无限,而聂沛鸢正靠在软椅上,拥着美貌的舞娘寻欢作乐,女子勾唇,将水果喂入聂沛鸢的口中,他吞咽了下去,下一秒,吻直接落在了舞娘的脸上。
简直看的楚远卓愤怒不已。
正想要推门而入的时候,轻佻的声音传来,“这位壮士,既然来了就现身喝杯水酒吧,本王自当好好款待呢。”说罢,还在舞娘的脸上摸了一把。
楚远卓见他将话点破,索性的推门而入。众人见他一身夜行衣,自是惊吓连连,尤其是聂沛鸢怀中的舞姬,身子都带着颤抖,“王爷……”
“都下去吧。”聂沛鸢吩咐着,众人如蒙大赦般的离开,门关上那刻,聂沛鸢拿起酒杯,自顾的仰头喝着,此时,他长衫领口微开,长发飘散,仰头的时候,喉结滚动,丝丝的酒水从嘴角溢出,端的是妩媚风流。
“不喝一杯么?这可是京城里上好的女儿红。”聂沛鸢半靠在软榻上说,激的楚远卓根本不想和这个人多呆一秒,他扯下面巾,丝毫不说废话,直言的,“她让我来找你。”
聂沛鸢愣了下,才明白楚远卓口中的‘她’是谁。
顿了顿,他道,“本王知道了。”淡漠的语气,让楚远卓拧了眉,但他却无法问什么,不是他不想,是他根本不知道开口说什么。玲珑的谋略心计并不在他之下,何况还有一个聂沛鸢,这人虽是表面轻佻,不阴不阳的,却城府极深。
他在厅中站着,聂沛鸢也不说什么,只是自顾的喝酒,一杯接一杯的,完全把他当做了透明的,良久,在红烛爆了第三次火花的时候,他突然半膝跪地的说,“请王爷庇护玲珑和楚月,楚远卓自当誓死追随。”
“哦?”聂沛鸢终于丢下了酒杯,他坐好,半眯着眼睛,“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用处?”
楚远卓隐忍下心头的怒火道,“我知晓许国的边防布局。”
“这个你早该给我的,当初救你的命就是因为这个,不就是因为这点用处么?”
楚远卓笑了,“可边防图依旧在我心中不是么?”
“所以,你想威胁本王?”聂沛鸢挑眉说,但语气中明显已经带了冷冽。
“楚远卓不敢,只是和王爷谈个交易。”
“好,好,好……”聂沛鸢大笑了起来,“不愧是名动天下的骠骑将军,有胆有识!只是,你不怕我拿到图后杀了你?你要知道,这是在齐国。”
“怕,不过我相信我的衷心对王爷更有用些,王爷应该知道皇上心中的宏图伟略,而我,以后绝对不会只是个御前侍卫。”楚远卓看着聂沛鸢,眸子里闪烁出坚定的光芒,然后听到他说,“好,但我要你的绝对忠诚!”
静夜流转,楚远卓已经离开了折明居,聂沛鸢不禁的摸上肩胛的位置,几天过去了,那处依旧在动作过大的时候犯着疼痛。
唇轻动,念着她的名字,不由的勾起笑容来,这个带刺的女人啊!下一秒,他从怀中掏出特制的短笛,悠扬的曲调起,在外人听来不过是一首伤春悲秋的曲子,可对于有些他手下的几大暗卫来说,却是命令。曲调起,他们随身带着的铃铛就会晃动,无论多远。聂沛鸢手下一共三大暗卫,彼此都不知道对方身份,就连命令的曲调也是不同的。
不多时,寂安已经来到了屋子里,他拱手做揖,“主子……”
“这些天,霍玲珑在宫中的行为一一禀报。”聂沛鸢负手而立,站在那里吩咐。
寂安敛眉,将这些时日收集到的都禀报上去,后宫的女人,无非是争宠,而霍玲珑的路似乎太过顺风顺水了,一进宫,皇上就许以六宫侧目的盛宠,尤其是病中承宠……可说着说着,寂安发现不对劲了,主子的身上散发的气息越来越冷冽,已经是发怒的征兆。
他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颤颤幽幽的说完,聂沛鸢便说,“联系线人通知她,明晚柔妃生辰,本王会过去。”
寂安领命,跪地说是,然后闪身步入黑暗中,无影无踪。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聂沛鸢独自走到窗边,推窗,将之大开,任由冷风进屋,冷热交替间,他头脑越发的清明,深沉的眸子在暗夜里熠熠生辉,无人知晓他在想什么,唯有风袭过衣诀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