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带开门,将姬唐让进了客厅。
姬唐看向冉眉,“阿姨,要换鞋吗?”
“不用不用!”冉眉连着说了两个不用,看向姬唐,“你安叔叔说你正在决绝张岩的事,解决的怎么样了?”
姬唐看了一眼安妮的卧室,皱了皱眉头,回头看向安东和冉眉,“正在做dna鉴定,应该一周后有结果。”
冉眉一听,有些胆小,“孩子又不是你的,为什么要和孩子做亲子鉴定?万一被人做手脚怎么办?”
她看向姬唐,姬唐是她相中的女婿,想到姬唐这孩子小小年纪承受了那么多,心里不由地一阵疼惜。
姬唐看向冉眉,“阿姨你误会了,不是我和童童做鉴定,我以前没有过任何感情经历。”
冉眉一听,心里一阵难受,为了姬唐,“你坐那里,阿姨做了早餐,你先吃点,妮妮昨晚半夜不知道怎么了,闹腾了半夜,估计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姬唐嗯了一声,不时地看向安妮的卧室。
冉眉端来了早餐,姬唐只吃了一口没有再动,突然觉得没有她陪着,吃什么跟嚼蜡一般。
……
一直等到十点,安妮才翻起身,没有摸到手机,她下床踩了拖鞋急匆匆地出门,冉眉要叫一声妮妮,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安妮已经进了卫生间,哐地一声带上了门。
厕所里响起不合时宜的水流声,冉眉坐在那里看了一眼姬唐,觉得很尴尬。
姬唐倒是神色如常。
过了几分钟,安妮出来了,抬头看向冉眉的方向,“妈,现在几(点)……”
看见姬唐,她愣在那里,好半天才想到
自己应该睡过头了,然后,她意识到刚才毫无形象的如厕速度,不知道自己现在蒙头垢面的什么鬼样子,连忙转身回了卫生间,砰地一声关上门,看向镜子的方向,镜子里,一张苍白的小脸上,眼睛有污渍。
安妮纠结地揉了揉脸颊,后悔昨晚不该听歌,到现在还有些头疼。
她梳洗后才出了门,脸上干干净净的,原本乱蓬蓬的头发也柔顺地垂在身后。
安妮看向姬唐,姬唐也看向安妮。
安妮朝着姬唐笑了一下,姬唐绷紧的心弦才松了几分。
冉眉看两个孩子都不自在,看向安妮,“你这孩子,姬唐已经在客厅等你两个小时了……”
安妮愧疚地看了一眼姬唐。
安东在一边看着安妮和姬唐,“妮妮,睡醒了吗?”
安妮不好意思地吐了一下舌头,“睡醒了。”
安东看向安妮,“既然睡醒了就早点去公司上班吧。”
安妮“嗯”了一声,看了一眼茶几上她的手机。
姬唐拿起来递给安妮。
安妮拿了手机回卧室很快换了衣服提了包出来了。
安东说了一声路上注意安全,没有送出去。
姬唐很礼貌地和安东冉眉道别,出了门边捏住安妮的手臂低头看向她,“昨晚几点睡的?”
安妮看向姬唐,怯怯地出声,“好像是四点。”
“好像?”姬唐看向安妮。
安妮小声地说,“应该是四点多……”
姬唐揉了揉安妮的头发,抚摸她的脸颊,“睡不着?”
安妮把昨晚张岩给她打电话的事详细地复述了一遍,“……所以睡不着,有种大仇已报的快感。”
姬唐没有出声,眸色幽沉地将安妮搂人怀里,用力往怀里又嵌了几分。
安妮没有说一个人发呆幻想他们婚礼的情景,靠在姬唐怀里。
一直到对门的门响动,姬唐才放开安妮。
安妮手臂被他抱的发麻,可是也感觉那发麻也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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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公司,姬唐和安妮一起忙起来,一直忙到两点才一起出去吃饭。
……
彭川去容龑的办公室拿合同。
容龑看着彭川,笑的眸子发酸,“撕了!”
彭川难以置信地看向容龑“容总,你……刚才说什么?”
容龑摸着下巴看着彭川,“我说你通过上/chuang和杜总换来的合同被我撕了!”
彭川沉痛地闭上了眼睛,他凭什么说她和杜总上过床?“姬总,这个合同对柏舟来说意义非凡,您应该知道的。”
容龑站起来,愤恨地看着彭川,这些年,她不停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扰乱了他的视线也扰乱了他的心,而她仿佛没事人一般,就连和别人上了床也说的如此轻巧,“彭川,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彭川站在那里,他的指责,让她无法适从,那四个字,大概是她留在他心中最深的烙印,可能永远无法消除。或许她真的可以试着打开心,让除了他以外的男人走进来,开始她新的生活。
容龑盯着彭川,走过去,两只手紧紧地捏住她,眸色里闪着猩红看着她,“为什么不解释?”
彭川不知道他如何就认定她和杜总上了床,又何从解释,一句我没有那么苍白无力,到喉咙,又咽了回去。
容龑抓着彭川的手臂,呼吸湍急,“说,说你没有!”
彭川被他摇得身子晃动,抬头看向容龑,“我说我没有你信吗?”
“我信,我怎么不信!”容龑死死地盯着彭川。
彭川嘴唇动了动,看向容龑,“我没有。”
容龑眸瞳紧缩地看着彭川,渐渐松开了她的手臂。
彭川站在那里,“那合同……”
“我来解决。”容龑站在彭川面前看着她。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而开。
许久,彭川看向容龑,“还有没有别的事?”
容龑盯着彭川,“没有了。”
彭川眼底闪过一抹不着痕迹的伤,“那我出去了?”
“出去!”容龑看着彭川,胸口一阵剧烈的起伏。
彭川没有再说什么,黯然伤神地转身出了容龑的办公室。
容龑伸了伸手,什么也没有抓住,看着那扇带上的门,不知道该怎么走出那一步。
而她,始终和他保持着不近不远地距离,从不逾矩,也从不远离。
……
电话铃声响起,他走过去接通内线,那边传来不痛不痒的声音,“晚上的应酬,你和彭川去。”
容龑反问了一声,“你呢?”
姬唐淡淡地出声,“我陪安妮。”
容龑站在那里,突然后悔问了一句不该问的话,本来他们六兄弟相伴,清一色的光棍,沈天擎第一个结婚,姬容第二个,姬唐估计也不远了,只剩下他、冉明和姬武。
姬武远在部队,冉明玩不到一起,经常在一起的哥们只剩下他了,自然大事小事都往他身上推,突然觉得这些人没有一点同情心。
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是怎样带着彭川四处招摇,“表哥,我媳妇……”
“唐唐,你表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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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龑坐会位置上,想到她的皮肤本来就薄,白皙的肌肤下纤细的小血管清晰可见,平时一个不小心,总是会出现莫名的一小片青紫,不知道刚才有没有捏伤她,烦躁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电话,拨通了彭川的内线,“手臂红了吧?我抽屉里有云南白药,过来拿。”
说完,他不容她拒绝,直接挂断了电话。
彭川僵在那里,他说他抽屉里有云南白药,是一直没有改变这个习惯还是只是个借口?
过了一阵,她给容龑回了一个电话“我手臂没事,不用了,还是谢谢你。”
容龑坐在办公椅上,浑身散发着冷然的气质,“等着我亲自给你送过去?”
彭川呼吸窒了一下,“还是我过去取吧。”
挂了电话,彭川站起来走向电梯的方向。
几位秘书看着彭川进了电梯才小声地议论起来——
“第一次见彭特助上班时间接工作以为的电话,不知道是公是母?”
坐在离彭川最近的那个秘书抬头,“一只声音很有磁性的公兽。”
“真的吗?我一直以为她是拉拉。”
“我也这么以为,你看她,两朝元老,跟过两位绝色总裁,从不见她有半点心动!就算又公兽打电话,我还是觉得她是拉拉!”
……
安妮和姬唐突然出现在电梯门口,窃窃私语声突然停住了演技绝佳的秘书们已经投入了忙碌的工作中,仿佛姬唐和安妮刚才听到的都是幻觉。
姬唐看了一眼安妮,低声问,“什么是拉拉?”
安妮轻轻地咬了咬唇,“你有没有看过断背山?”
姬唐摇了摇头。
安妮小声地说了“女‘同‘性‘恋”。
姬唐皱了皱眉头,走到办公室门口,停住脚步看向秘书们的方向,“平时是不是太闲了?”
秘书们都站起来,“姬总,我们很忙。”
姬唐没有说别的什么,漠然地出声,“月底把我下个季度的行程安排整理出来。”
“是,姬总。”几个秘书硬着头发答应了,知道月底之前无论如何是天天加班了,彭特助说的很对,果然是祸从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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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办公室,安妮八卦地看向姬唐,“彭川姐姐不会真的是拉拉吧?”
姬容看向安妮,大掌盖住抚摸她的脸颊,“她取向和你一样,如果你不是,她肯定也不是。”
安妮哦了一声,觉得外面那些资深秘书也有这么八卦的一面。
姬唐要工作,看向安妮,“晚上没有睡好,去里面睡一阵
。”
安妮摇了摇头,“我要和你姿势保持一致。”
姬唐没有出声,看着安妮坐到自己位置上,一直到安妮开始工作才朝着自己的办公桌走过去,拉了一下办公椅,坐下投入工作中。
过了一阵,姬唐听到了安妮的轻鼾,抬头看了一眼,安妮已经睡着了。
姬唐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走到安妮旁边,本来想把她抱到隔间,怕吵醒了安妮,脱下身上的西服,修长的手指捏紧,披在安妮身上。看到安妮脸颊有一缕头发,修长的手指轻抬了一下,帮她弄到耳后。
安妮突然抓住了姬唐的手,姬唐试了几次,安妮抓得很紧,他怕惊醒安妮,没有出声,就站在安妮旁边。
睡了两个小时,安妮一醒来发现手里的大手,条件性地抬头看到姬唐,松开了姬唐的手,“你站了多久了?”
姬唐回了办公桌,淡然地出声,“没几分钟”。
安妮一听放心了,看了一眼姬唐,眸色里闪过一抹华光,低头开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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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龑抓着彭川的手臂,“让我看看。”
彭川轻轻咬了咬唇,摇摇头说,”没什么。”
目光似乎是不经意落到前方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身上,只见他动作优雅地放开她,拿起水杯,浅酌了一口,然后又放下。
明明橘色灯光柔和,可是男人的侧脸却显得各位冷峻迷人。
她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画面,大学时候,班上一个公子哥过生日的时候请了全班女生。
她那一桌和他相邻,桌上有个女生问,”你们说,烂掉的萝卜和怀孕的女人有什么相同点?”
没有人回答上来,她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来不及拨出来”,一抬头不期而遇地撞上了他的眸光,他眸色里有抹意味不明的笑。
她尴尬地低头,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后来,生日宴会散的时候,他给了她一张名片,“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找我。”
……
“手臂给我。”
听到容龑的声音,彭川回过神来,看向容龑。
容龑手里拿着一只云南白药,将彭川的袖子捋起,看了一眼青紫的痕迹,是正好自己先前抓过的地方,低头看着,一声不吭地为彭川涂药。
彭川站在那里浑身紧绷,手臂上凉凉的丝滑伴随着他指腹上恰到好处的力度!让她有种回到以前的错觉。
很快,她清醒过来,容龑已经帮她两条手臂都涂了药,“晚上有个应酬,准备一下,跟我一起去。”
“好。”彭川应了一声看容龑不再说话自觉地出了他的办公室,想到晚上不可避免的除了应酬还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