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床气大着呢。
容与很生气,然而清晨初醒的语调还透着慵懒,鲤鱼精的声线柔软动听,听着像是娇嗔。
顾明淮看他:“你要斩谁?”
容与:“……”
他也彻底清醒了。
空中一排乌鸦飞过。
容与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下半身,摸了摸耳朵上的鱼鳍。
他用池水洗了把脸,定睛一看。
尾巴还在,鱼鳍也在。
行吧,化形失败。
容与淡定地接受现实:“没,我刚做梦呢。”
顾明淮缓声道:“我也感觉自己在做梦。”
容与说:“是错觉,你不是在做梦。”
青年容貌姣好,眼波潋滟,半身赤裸,长发铺在水面上,色气如水中精魅,上演着一出活色生香的湿身诱惑。
顾明淮注视片刻,别过头:“你让我冷静一下。”
容与耐心等他消化一分钟:“冷静好了吗?”
顾明淮表示还没好,竭力镇定道:“你先从我身上下去。”
那么大一条尾巴还搁他腿上,他怎么冷静。
容与眸光流转,柔若无骨地攀附上来,搂住顾明淮的脖颈,吐气间令人脸红心跳。
他做着最勾魂摄魄的事情,用着最理直气壮的语气:“不行,你再让我抱会儿。”
这都一夜了怎么还没变出双腿?肯定是时间还不够,要再多抱抱。
漂亮的美人鱼主动投怀送抱,顾明淮全身僵硬,感受着青年撒娇般的话语在耳边回响。
“小鱼儿。”顾明淮侧首避开他视线,眨眼频率变高,是慌张的表现,“人类有句话,叫男男授受不亲。”
他怀疑药性还没过,不然怎么会因为一个拥抱就感到心跳加速。
——废话,正常人谁不会看到鲤鱼变人时心跳加速?
容与抬眸与他对视:“这话你自创的吧。”他只听过男女授受不亲。
两个大男人抱一会儿怎么了?要不是为了快点变成人,他还不乐意呢。
顾明淮僵硬地问:“那你要抱到什么时候?”
容与说:“不知道。”他哪儿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有双腿。
“我站不起来。”容与补充。
原来是这样。顾明淮心下微松:“你可以在水里待着。”
容与抱着他不放:“我觉得你的怀里比较舒服。”
这是实话,被灵气滋润的感觉非常美妙。
顾明淮卡壳一瞬,有些无言以对。
“你可以变成双腿吗?”顾明淮目光落在那条华丽漂亮的鱼尾上,“这样被人看见……会很麻烦。”
容与:“暂时不能。”
顾明淮:“那变回去?”
容与试过了:“也不能。我变不回去。”
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化形也是被动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变完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变回去。
事情变得有些棘手。
顾明淮深吸一口气,摸到岸上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先给顾宅佣人放了几天的假。
容与现在这样子绝不能再被第三人看到。
容与看他用平静的声音打完电话,声音镇定一如往昔,仿佛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
一挂断就是一副头疼的表情。
顾明淮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暂时从我身上下去,我先去换个衣服。”
泡了一晚上冷水,一大早又受惊吓的感觉不是很好受。
容与闻言抱紧他,用行动表示拒绝。
谁也别想把他和灵气分开。
顾明淮对如此依赖自己的美人鱼束手无策,语气多了丝无奈:“听话。”
容与任性道:“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