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起这个时候以及后世许多大男子主义又自命清高的男人,能嫁给陆敬军这样的人,骆琦已经很满足了。
梁青梅等相熟的jūn_sǎo时常来看望骆琦,见骆琦面色红润的躺在炕上,炕边还摆着一碗鸡汤,搪瓷缸里的水好冒着热气,顿时便羡慕了:“小琪,你们家老陆对你可真好。看着月子伺候的多好。”
梁青梅说这话时满脸的羡慕。与她同来的几个人也是如此。可以说整个家属院就没有几个女人不羡慕骆琦的。
一个姓刘的jūn_sǎo接过话:“可不是吗?我们家的那个酱油瓶倒了都不带扶一下的,你说都是部队的兵,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不止刘嫂子这么觉得,大家都是这么觉得的,于是家属院的男人们还没过上多久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热情生活呢就惨遭嫌弃。
有好几个已经决定等陆敬军休完假找他练一练了。
他们夸赞陆敬军的话语让骆琦很高兴,她也没说什么谦虚的话,说出来了就显得假了。
正好家里陆敬军昨天去驻地附近的村子里换了一些芋头回来,刚刚才煮好,还热乎呢。
骆琦招呼大家一起吃,几个嫂子拿了一个慢慢吃着,吃完就没再伸手了。
晚上陆敬军回来时将没吃完的芋头放进了鸡汤里一起煮,芋头很入味儿,鸡汤也很浓郁。大人孩子都很喜欢吃。
快出月子时,陆敬军终于将孩子的名字取好了,叫陆安康。
这年头不兴办满月酒,安康满百天时骆琦蒸了粘豆包,给亲近的人家送了去。
外面的运动越演越烈,越来越多的人参加到了这场运动中。骆琦偶尔出去县城买东西,总能看到写在墙上的标语以及带着红袖章走街串巷的红卫兵。
街上的人行色匆匆,除非有事,否则谁也不会停留。
骆琦寄给庄老师他们的东西也被退回来了。陆敬军给范文打电话,范文说农场近来管理得十分严格,东西已经送不进去了。
骆琦对此很是难过了一阵。
安康越长越大,每天都是新变化,贝贝是个称职的姐姐,对他很爱护,就像当年念秦对他的一样。
时间一晃而过,一眨眼就到了77年。
这一年,国家宣布恢复高考,这一年,念秦20岁,贝贝16岁。念秦十六岁后进了部队,贝贝今年刚刚高中毕业。
对于高考,二人都打算全力以赴,念秦想要考取军校,这样以后在部队的发展会更加好。贝贝经常在收音机里听新闻,她想考传媒大学,以后当名记者。
安康快十二岁了,他还是一名初中生,高考与他无关。
这些年来,陆敬军一直都没有升职,就如他所言的一样,他的职位十年内无法变动,而他们也一直都还在那个小山沟里生活。
念秦他们的初中是在外面的镇上念的,高中则去了县城。
在镇上读书的安康每天都能回家,这一天,他给骆琦拿回来了一封信。
骆琦拆开信,信是庄老师寄来的。国家恢复了高考,他跟李老师也平反了。在写出这封信时他们已经回到了家中,他们邀请骆琦到家中做客。
骆琦看完这封信,心里有那么一口气忽然的就顺畅了。
陆敬军晚上回来,骆琦便跟他说了要去庄老师家的事儿。
“周末我正好休息,一起去吧。”
骆琦点头。
周末这一天,除了在西北当兵的念秦,陆家其余的人都去了。
庄老师跟李老师已经在家等着他们了。
十几年没见,庄老师跟李老师都老了。在农场的多年劳作消耗了他们身上的体能,现在的李老师眼睛有些花了,已经看不太见了,庄老师的腿也在一个冬天被冻坏了,已经站不起来了。
骆琦之前就想过他们下放的日子不会好过,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对二老的伤害这么大。
回想起以前温润儒雅的庄老师,温婉的李老师,再和当下的两人一对比,骆琦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李老师反倒是看得很开,她拉着骆琦的手:“也没有什么好难过的。我跟你庄老师年纪都大了,人老了,身体出现问题是正常的。比起那些没回来的同志,我们能回来,我跟你庄老师已经很满足了。”
骆琦去看庄老师,他笑着朝骆琦点点头。
庄老师两人回来后请了个保姆,几人谈话中,饭菜已经做好了,一大群人吃了饭,又说了一会儿的话,骆琦他们一家就走了。
李老师推着庄老师出去送他们。
看着一家四口走远,李老师夫妻俩才回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打在他们的身上,老两口走着走着就停了,站在树底下说话。不知道庄老师说了什么,逗得李老师笑了起来。
骆琦转头看到的正好就是这一幕、
“走吧。”两个孩子率先上了陆敬军开来的吉普车,陆敬军看骆琦还没跟上来,便叫了她一声。
骆琦也上了车。
紧张的复习了几个月后,高考开始了,考完试后忐忑的等了一个月,贝贝的录取通知书寄到了。她如愿的考上了首都传媒大学。
没过两天,念秦也传来好消息,他也考上军校了。
一个接着一个的好消息传了过来。骆琦夫妻俩高兴极了。陆敬军破天荒的拉着骆琦喝了几杯酒。
贝贝去上高大学了,家里就剩下安康这一个孩子,有哥哥姐姐在前,安康的学习成绩也非常好,等到了高考那一年,他也如愿的考上了首都的大学。
在这一年,陆敬军终于成了团长了,驻地依旧没换。多年的陪伴,骆琦已经离不开他了。
只是她这些年也没闲着,翻译工作也捡了起来,每个月拿的工资不比陆敬军的少。骆琦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这些钱都存了起来。
七月,在首都的儿女都回来了,念秦也打来电话说马上就回来。这是孩子们长大后难得的团圆,骆琦跟陆敬军都很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