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顿敲敲打打的维修过后,房间的安全总算认识那个陆敬军放了点心。在这期间,骆琦就这么一直看着陆敬军。
平心而论,陆敬军除了在一开始不同意和她离婚以外,对她的态度都相当的纵容。工资全部上交,家里的事儿也都不让她操心。
也不会像别的男人那样限制她上进。家里的家务活也会主动包揽去做,对她也足够体贴,就像现在。
这样的男人在后世都很难找,在这个普遍大男子主义的年代更是凤毛麟角。之前骆琦不想和陆敬军在一起的原因是因为她不想当后妈。
如今陆念秦已经跟着他的亲生父亲走了,那这个原因也不存在了。而金正花就更不是事儿了。
但到底要不要跟陆敬军在一起,骆琦还不知道。她对陆敬军的感情也最多只是有好感,还没有到喜欢到非得在一起的地步。现在考虑这个问题为时过早。
修理完房间,陆敬军便和骆琦一起到外面的国营饭店吃了一顿饭。
今天吃的是一道硬菜,羊肉炖萝卜。萝卜炖得软烂,入口即化,羊肉一点膻味也没有,咬在嘴里一点儿也不柴,肉嫩极了。
陆敬军对骆琦道:“这家饭店在没有改成国营饭店之前就是专门做羊肉的。他家的羊杂汤和羊蝎子也特别好吃。羊肉包味道也特别棒。”
“以前我每次来县城,都要买十来个包子回去慢慢吃。但是现在不行了,现在啥都按量供应,这家店的包子和羊羊肉汤也是一样的,只有在早上菜供应。羊蝎子以前拿来打火锅,现在也没人来吃了。”
陆敬军说起羊蝎子火锅,又想起了他们在贵州剿匪的时候:“我吃过最好吃的羊肉火锅是在贵州。当时我们是在行军路上,饿得不行的时候我们看到了一只山羊。那时候我们激动极了。”
“杀了那头羊后炊事班在森林里就地找了好多的香料和野菜放进去跟羊肉一起煮,满满的一大锅。当时我们炊事班的班长是四川人,他无辣不欢。每到一个地方后他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补充辣椒。”
“那天他把辣椒在火坑里炮了炮包在布里砸了个细碎,放了点盐放了点汤当做蘸水吃。味道棒极了。那是我们那段时间吃过的最好饱的一次饭。”
“那也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羊肉。”陆敬军没有说的是,那次他们吃饱了饭,没过多久,他们就跟敌人正面相遇,有好几个战友在那次战役中牺牲了。
骆琦静静地听完陆敬军的话,再看着他脸上的笑容,骆琦心里有些难受:“有机会真想尝尝你说的那种羊肉的味道。”
“有机会吧,等有机会我带你去贵州,带你去看看当年我们走过的地方。贵州是个好地方,风景特别秀美。”
贵州骆琦上辈子是去过的,风景确实很美,除了贵州,云南和四川风景都不差。
骆琦看了眼陆敬军,陆敬军也在看她。在这一刻,骆琦从陆敬军的眼神中看到了忐忑和期待。骆琦笑了:“好。”
骆琦答应了,陆敬军在这一刻,只觉得万千烟花在眼前绽放,炸得他头晕目眩,他此时此刻唯一能做的除了笑容外便什么也没有了。
吃完了饭,陆敬军把骆琦送回了宿舍,走之前,陆敬军说有时间就来县城看她,骆琦答应了。
陆敬军才走没多久,黄干事就来了。她和一厂销售部的张干事过两天就眼结婚了,她提前休了婚假回县城。
知道骆琦今天要来县城,黄干事已经在厂里等候多时了。
黄干事是看到陆敬军的车走了以后才过来的,她来之时骆琦正在整理床铺。
“英姐你来得正好,你知道哪里有做帘子的吗?我想在床铺和桌子之间拉一道帘子。隔出一个卧室出来,这啥也不遮的,从外面窗户看进来一眼就看到床了,多不好啊。”
骆琦的这间房子是长方形的,门的边上开了一张大窗户,从窗户看进来,屋里的摆设一览无余。这样太没有安全感了,骆琦光想想就觉得难受。
黄英在还没进二厂之前住的也是这样的宿舍,不过那时候她的条件可没有骆琦现在的条件好,当时她住的是八人间,四张铁架子床把房间里挤得满满当当的,中间的过道上还放了好几张桌子,架子床的边上挂满了杂物,根本就没有空闲的地方,自然也就没有了骆琦现在的烦恼。
“这还不简单?咱们上厂里的办公室去开张个人购买残次品的条子,再到仓库去选一两匹有瑕疵的布,到时候咱们上国营饭店对面的裁缝铺去做不就好了吗?咱们纺织厂别的没有,但有瑕疵的布啊,多了去了。”
骆琦很是心动,但她又有些犹豫:“厂里会不会不给批啊?”
黄干事摆摆手:“不会不批的,咱们厂子里的干部谁一个月里不往家搬那么一两匹布的?走走走,我带你去。”
黄干事不由分说,便带着骆琦到了厂办,一厂的厂办比二厂的要气派多了,上下两层楼,工会只占之一,剩下的都让厂办占了。她们也比二厂要正规得多,一个办公室就只有一个部门。厂长主任等干部也都有属于自己的办公室。
黄干事在没去二厂之前就是在厂办的,她带着骆琦找了以前的熟人赵姐,话都没说两句,赵姐就把条子给开好了。黄干事拿着条子朝赵姐道了谢,并邀请她参加自己的婚礼后带着骆琦去了厂里的仓库。
一厂的仓库很大,黄干事把条子给了仓库管理员后管理员便拿着钥匙去把装有残次品的那个房间打开。
房间里布很多,堆了大半个房间,高度也快到房顶。
这个房间平时没什么人打扫,一打开门灰尘便扑鼻而来,呛得人鼻子发痒。
仓库管理员后退一步:“布都在这里了,你们自己挑吧。都是有瑕疵的,卖不出去,你们是俩人,可以挑两匹。”
黄干事嗳了一声:“谢谢韩姐,你去忙吧,我们自己挑就行,挑完了我们再到仓库去找您。”
韩姐正好也不想在库房里待,她点点头:“那行,你们自己找吧,找好了来找我批放行条就行了。”
韩姐走了,骆琦和黄干事上前去挑布料,骆琦巴拉出一匹蓝色的和一匹鹅黄色的,她翻来覆去的把这两匹布了好几回也没见着瑕疵。
“英姐,瑕疵在哪儿呢?我咋看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回都没见着呢?”
英姐巴拉着一匹布,十分随意地答道:“你看看你找的那两匹布上是不是有染色不均匀的情况,要是有啊,那就是瑕疵了。要是没有,你在看看是不是有地方脏了,有的那也是,还有就是破了的,破的布匹比较少,一般都是染色不均匀的比较多。”
这个年代的国营厂生产的东西不愁卖不出去,而一厂也是新来市管辖范围内最大的一个纺织厂,集纺织和染色为一体,生产出来的布料在整个新来市内销售。生产出来的东西不愁卖,订单也多得是。
厂里对于布匹的质量把关十分严格,稍微脏了点或者染色不均匀点的都被当成是瑕疵品来处理。这些瑕疵品通常都会拿出来分给厂里的员工,但大多数都是□□部们要走了。
骆琦拉开鹅黄色的布在灯光下看了看,确实发现好几个染色不均匀的块儿。
骆琦又看了蓝色的那一匹,也是同样的问题。
“都是颜色不均匀的。”骆琦道。
黄干事嗯了一声,她也终于选好了布,她选的是一匹墨蓝色的:“我这不就要结婚了吗?正好缺点布给张全的父母做衣服,这匹布颜色还算正,污染面积也不大,正好给张全他父母和我父母一人做一套。”
“英姐,你不是过两天就要结婚了吗?还有两天时间,这衣服你能做得出来吗?”这个年代可是连缝纫机都少呢,要做四个大人的衣服,那工程量可不小。
黄干事道:“傻姑娘,这玩意儿哪能着急,等着呗,啥时候做好了,啥时候给他们就行,他们还能催我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