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文本来就是好面子的人,被香芹一唬,还真有些犹豫了。
“就是,”段勇源附和着香芹说道,“二爷家已经在卖豆芽了,咱们总不能想着抢他们的生意吧!”
段文有些固执,还是那句话,“他卖他的,我卖我的,我还说是他们抢了咱们的生意呢!”
“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卖豆芽的点子虽然是咱们给出的,但是二姥爷他们最先做成生意的。给亲戚朋友帮个忙,本来咱们已经搏了个好名声,这给人帮忙之后就在人家背后捅一刀,姥爷你想村里人会咋说咱们?”香芹好声好气,这一席话又颇合情理,能让人极富耐心的听下去。“何况咱们两家离得又是那么近,到时候咱们也做成了卖豆芽的生意,姥爷你说街坊邻居会往谁家买去?去二姥爷家买,就等同于得罪了咱们家。到咱家来买,就是得罪二姥爷。谁愿意为了几根豆芽,就纠结这么难受的事情,搞不好到最后咱们两家谁的生意也做不成,因为与其得罪人,还不如大家都不吃豆芽了——”
段文恍然大悟,他按着脑门坐在了一袋黄豆上,生平第一次体会到“越活越糊涂”的感觉。他真是想钱想疯了,要不是香芹提醒的及时,他不仅会伤了他跟段武之间的兄弟情义,还会得罪了街坊邻居。
一开始段勇源就知道这个理儿,只是他嘴拙得很,没能跟香芹一样把心里的想法完全表达出来。
段勇源看着地上色几袋黄豆,心里盘算了一下,这些黄豆少说也值个百十来块钱。
段文到县城之前,要是能跟大家商量一下,就不会白跑一趟了。段勇源如是想。
“那黄豆咋弄?退回去吧!”段勇源说。
段文心里泛起一股酸苦的滋味,他轻拍了两下屁股底下的黄豆袋子,硬硬实实的手感没给他带来丁点儿丰‖腴的愉悦。
这阵子,段文的眉头就没舒展过,此刻皱得是更紧了。
他大老远辛辛苦苦把黄豆买回来,眼看这生意没做成,就要折本儿了。
段文想了想,紧按着黄豆袋子,狠下了心,“把黄豆给祥子家送去吧。”
段勇源抿了抿嘴,他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还是没张口说出来。家里的钱本来就紧张的很,这些黄豆可都是用钱买来的呀,当做人情送出去了,不就等于那些钱都打水漂了么。段勇源倒宁愿亲自跑一趟县城,把这些黄豆推给原来的卖家,把买黄豆的钱都讨回来。
香芹笑盈盈的立在他们爷俩跟前,这节骨眼儿上,她不仅有心情笑,而且笑的还很得意,笑的段文与段勇源爷俩满头雾水。
爷俩相视一眼,心里都正纳闷呢,就听香芹说道:
“这些黄豆,咱们不退回去,也不送人。”
香芹是说过不能做卖豆芽的声音,可那两种话,她可是提都没提。
段勇源有些不高兴了,总不能留着这么多黄豆发霉长毛吧,而且他不喜欢香芹说话总是像卖关子一样,有时候她的话让人听了着急。
“那留着这些豆子干啥?”段勇源问。要是留着自己吃,光做出豆芽的工夫还不如到山里去挖些野菜回来呢。
“咱们不做豆芽,可以用黄豆做别的呀。”
看来香芹是有了主意,段文心头一喜,禁不住问:“做啥?”
“做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