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柱抖着打上了石膏的腿,额头全是汗珠,疼的脸都扭曲了,“不能算,奶奶说瞎眼的老太婆好东西都埋在山里,我以后不想上班,只要顾青川死了,我就是顾家的长孙啦,以后那些东西都是我的,奶奶你说对不对?你说过的,那些好东西够我打断腿吃三辈子都吃不完,我现在腿也断了,那些宝贝是我应得的。”
他还在医院的病房里呢,就嚷嚷开了,“不为了那些宝贝,你和我爸当年费劲给顾青川他爸弄死干嘛?我奶奶是看过老太婆的陪嫁的,又是她带着g委会的人亲自抄的,我奶奶说有,那就肯定有!”
恭丽平吓了一跳,忙跑出去看看,幸好他们住的是单人病房,外头没有人听见,她跑回来把病房门从里面插上门栓,有些不满她婆婆什么都跟胖柱说,“妈,胖柱还小呢,您以后说话也要主意点,万一传出去怎么办?”
胖柱哼一声,他不小了,很多跟他同龄的都开始说亲娶媳妇,“我又不傻,我当然不会出去说。”
胖柱不上学不工作,从小就做着小地主的梦,只恨顾青川为什么不早死,“小停香是瞎眼老太婆捡来的啊,我还准备以后娶了她呢,这样老太婆的东西肯定要分我一半,可是那小丫头拿板砖拍我,不是个好东西。”
“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恭丽平对这个大儿子也很头疼,因为他是董老太太的第一个孙子,从小娇惯,什么道理都不懂,“捡来的她也姓顾,你跟她之间差着七八岁呢,以后可不敢再生出这样的想法来,我跟你爸会被你害的抬不起头做人的。”
“知道了。”胖柱不屑一顾。
董花一挥手,“你们娘两个别吵了,老大媳妇,有些事情做了就不能回头,梅宝英就是个失败的例子,她要脸想要个好名声,没在一开始的时候就给崔平洲弄死,你看看,现在要死的就是她自己。”
她警告自己的儿媳妇别心软,“顾正初可是你男人陷害他才死的,你那时候怎么不说算了?就顾青川那份狠辣劲,你觉得他会不替他爹报仇?现在姜辞和崔家的关系,不能让顾青川娶她。”
董老太揉着太阳穴,“是挺麻烦的。”
“有啥麻烦的啊,要不我娶了她吧。”虽然今天他被那死丫头拿火钳子抽,可心里居然没怎么生气,胖柱心想,可能是因为她太漂亮了吧,而且娶了姜辞,他就有了一位将军岳父,那多威风啊。
恭丽平胆小,被儿子的话吓的打哆嗦,姜老头让林琬从老姜家发嫁,那就是默认了自己的大孙女儿和顾青川的亲事啊,这样的女孩胖柱要是敢动心思娶回家那就是祸事。
她立刻呵斥他道:“你想都不要想,崔平洲和姜老头会弄死你的。”
绝对会,一点都不用怀疑。
……
姜辞还不知道她被死胖柱惦记一晚上,要是知道了肯定得恶心死。
昨晚那兑了灵泉的药汁还剩下一半,她又给大黄喂了半碗,小黄狗精神头好多了,也不嫌苦,自己就把中药给舔光了。
天才微微亮呢,她这边有了动静,院门就响了,姜辞跑过去开门,顾青川站在外头,眼底有青黑,显然又是一晚上没睡。
他到底在做什么呀?天天这样熬怎么受的了,姜辞让他进来,“川哥,你成天的在黑水河的夜市里忙活什么呢?”
“小丫头别问。”顾青川不想让姜辞参合上黑市上的买卖,被人举报了可是要坐牢的,她这么傻,跟了她两次她都没发现,警觉性太差了。
“黑市那边你少去,好几个人都盯着你呢,真有东西要卖,我让姜大生晚上过来取。”
姜辞勾着他衣角,眼睛瞪的大大的,“川哥,姜大生听你的话啊?”
姜大生可是黑水市场的一霸,谁想买个东西或者卖个东西,他是最牢靠的中间人,这样的人听顾青川的话。
嗯?上一世没听顾青川说过呢,这男人好像瞒了她不少事情。
顾青川看着她眼睛里一闪而的狡邪,想笑,又忍住了,“啊…他打架打不过我,不敢不听。”
就这么含糊过去了,他给小黄狗检查了一下,诧异的说道:“大黄一晚上没叫唤,我还以为它没撑住死了。”
又查看了大黄的瞳孔和腹部,吐血的症状也消失了,“内伤在愈合,大黄能活下来,就是这两条后腿,以后站不起来了。”
“那可不一定哦,说不定大黄能站的起来呢。”她天天给大黄喂灵泉水,只要大黄的腿能好,她就给崔爸也治治看,可是光喝灵泉水也不行,莫名其妙的治好了会引起怀疑。
“川哥,你上回采的草药还挺管用的,你回头抽点时间再采一点,我熬给大黄喝。”
“大黄的腿真好不了了。”正常的医学都会这样判断,顾青川也希望有奇迹。
“川哥,咱们就试试嘛,我熬药又不费劲。”姜辞一个劲的求着,“要不你教我认草药,我自己上山去采。”
姜辞心想:只要大黄的腿好了,她就有个理由,拿着那些加了灵泉的中药给崔爸治腿。
顾青川哪敢再让她一个人上山,小丫头心里没个怕的,他故作凶巴巴的样子,“再不许一个人上山,下午我去采,晚上给你送过来。”
……
“顾成荣,你想让我去资料室看着姜辞?你脑子有病吧?你知不知道工会干事的权利有多大?厂里所有职工的考核、升职奖罚,还有职工家属生老病死的慰问善后、年节的福利都归工会管。”
在工会上班特别的有面子,哪个职工不巴着讨好,油水又足,一般人根本就进不了工会做干事。
恭丽平就在机械厂工会上班,顾成荣要把她调到资料室,她一听就炸毛了,“资料室一点油水都没有,我不会去资料室上班的。”
“我知道,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姜辞就要去资料室上班,得有个信得过的人过去看着她,被她翻出来顾正初的那份原始图纸,那就得牵扯出我,你自己想想,到底是你一个工会干事重要,还是我这个副厂长重要。”
那肯定是副厂长的职位更重要,恭丽平心里又不甘心,“当初那份原始图纸你为什么不销毁?弄的我们这么多年都提心吊胆。”
“你以为我不想啊。”顾成荣反驳道:“第二天那份图纸就不见了,我一个个的盘查过,可它就是不见了,我也不能天天泡在资料室去找吧?那不是告诉人家我心里有鬼吗?”
不知道是哪一个给图纸藏起来了,整栋楼的资料,人家随便往哪个角落里一塞,怎么找?
十年的时间,慢慢的他也没放在心上,现在姜辞要做资料员,她有的是时间把整栋资料室给翻查一遍,恭丽平不跟过去看着,换谁能放心?
看着媳妇不情不愿的样子,顾成荣劝慰道:“现在是想后悔也没有办法,你调整下心态,好歹在资料室,你也是个主任嘛?”
狗屁的主任,资料室一共就两个人,她给谁当主任?
恭丽平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在姜辞的身上,“总之我是不会去资料室上班的,你放心我有办法对付姜辞,保证她忙到喝水的功夫都没有。”
姜辞吃过早饭就去机械厂报道,资料室的办公室在一楼,她来之前,这里只有一位资料管理员。
办公室里四张办公桌,一部电话,地上都是堆积的a4-a0号图纸,堆的都下不去脚,姜辞见缝插针的挪到里头,看到一个小姑娘面对一地的旧图纸不知道怎么下手。
“你好,我是新来的资料管理员,我叫姜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