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恬感觉自己的脸烫得快要融化——
如果可以,她多想化身一只鸵鸟,赶紧就地刨个坑把自己通红的脸埋进去。
但,没有如果。
她只能继续被季楚宴抓着去买食材。
两个厨房小白对着手机菜谱一顿研究,最终决定做一道鱼香茄盒。
“搬去b市之后,我们家请的阿姨是b市本地人,这是她的拿手菜。吃了十几年,直到我去美国念书。”
季楚宴从超市员工手里接过一袋绞碎的肉末,扔到购物车里。
听完他的话,苏恬点点头,按捺不住好奇心,又问:“这是你最喜欢吃的菜吗”
季楚宴看她一眼,否认:“不是。我喜欢吃的,我们可能做不出来。”
“……”
苏恬闭嘴了。
这种白目问题下次还是不问为好。
从超市回到季楚宴的公寓后,苏恬盯着那一大袋子食材,又浏览一遍菜谱,决定分工:“这个工序好像还挺麻烦的……切茄子,切葱,切姜,这些就我来吧。”
季楚宴凑上来扫了一眼菜谱。
剩下的,包括调制裹茄子用的面糊和炸茄盒,自然归给他。
苏恬动作很麻利。她留学时蹭舍友的好厨艺,也不好意思总是坐着等开饭,于是就会帮忙准备食材,倒也积累了一点切菜的经验,切得挺像模像样。
做完手上的活儿,她看到另一头季楚宴还在埋头苦干,干脆就洗了手,准备过去帮忙。
结果走近一看——
季楚宴在用筷子搅动那坨黏糊糊、湿答答的面糊,腰间的围裙上还溅了一片白浆,脸上的表情略微有点儿郁闷。
看到苏恬靠近,他沉吟片刻,幽幽地开口:“不出意外,搞砸了。”
苏恬忍不住笑:“你的围裙,让我想起了我上次被熊孩子弄脏的裙子。”
说完,她为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愣住了——
她当时尽力藏起自己的窘迫,其实不过是为了在他面前拗完美人设。
可是真实的她是不完美的。
不完美,因为不完美,所以独一无二。
季楚宴在她眼里就是唯一的季楚宴。
他不是那么强大,他也会被事业危机的压力和忙碌折磨到清瘦他也会面临无奈的应酬酒局,然后又在喝醉以后找她醉醺醺地说些幼稚的话他也会在厨房里弄砸一碗面糊,围裙脏得狼狈。
但是,他细心、温柔、真实,并接纳这样一个真实的她。
不必掩藏自己的窘迫和弱点,因为正是这些,造就了活生生的独特。
季楚宴还在向碗里加水,试图将面糊调到合适的稀释度,眉头微蹙着,筷子不疾不徐地搅动。
苏恬看着,便忍不住靠得更近,从身后环上他的腰。
季楚宴身形一僵,拿筷子的手顿住,偏过头,柔声问:“怎么了”
苏恬摇摇头,纤长的手指却在他腰上扣得更紧,脸贴在他坚实宽阔的背上,只觉一片温热缓缓淌入她跳动的心脏中。
空气中安静许久。
季楚宴突然笑道:“我的围裙很脏,你别蹭到了。”
“不脏。”苏恬埋在他的衬衫里,闷闷出声。
季楚宴低头看了一眼,她的手就压在一片湿乎乎的面糊污渍上,丝毫不在意粘腻的触感。
他心底一沉,喉结滚动,无奈道:“恬恬,你抱着我,我要怎么做菜呢”
苏恬顿了顿,终于有所松动,慢慢将手从他的腰间抽出。
她低着头,刚想退后一步,却被转过身来的季楚宴拦住,蓦然扣住她的后颈,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急促的、深深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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