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看着虞盛光呈来的东西,听完她生嫩但娓娓的话语,沉默了许久,“你回去吧,朕知道了。”
“母亲!”盛光抬起头,眼睛里满是焦灼,她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女皇的神情显示,现在她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最终要做出决定的,总归是这位乾纲独断的皇帝陛下。
女皇总归是理智的,你要学会相信她。有的时候,多说反而无益。你要让她相信,你的所作所为,公心大于私欲。
虞盛光克制住内心的翻涌,平静得叩首起身,走出内殿。
房间内,女皇一个人在堂下亦来回踱步许久,最后,她唤来刘永,“让邵启亮,直接密信于朕,陈述前方战情。”
“是。”刘永是跟着她一辈子的老人了,立刻会意,退下去,自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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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连几日,女皇都没有任何行动,前线却传来线报,说是邵启亮的斥候探到东、突厥人从东面山脉向伊吾国逼近的影踪。
他们竟真的出现了!难道真的受了细作的挑唆,还是一开始就存在野心,预备好了和高昌、西突厥联合,光复他们的领地?
在这样的紧迫的忧虑和逼人的战势中,六月初九婚礼的日子,却一天天得临近了。
这一天,朝堂上传来消息,邵启亮的侧翼小队,约一千人,和东线的东、突厥人发生小型冲突,有大臣建议立即增派援军前往前线,却被反对,女皇采纳了反对一方的意见。
听到提出反对增援意见的,正是霍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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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女皇的旨意,崇元公主的婚礼在出云行宫的大乐殿举行,这是行宫内最为壮丽的一处宫殿,用于举办各项典礼,新房也布置在宫殿的后殿,足见女皇对公主和驸马的厚爱与属意。
下午是婚典试礼,因公主大婚,仪式、礼节皆繁缛复杂,故尔有此一排。
霍煌到了近一刻钟,临近试排的时候,公主的仪驾方到。
小公主的脸色不好,济宁侯也自来天生是一副冷面,一场试排下来,全无喜气,气氛冷淡的能杀死人。女官和典仪官、侍婢们,皆低垂着颈子,只跟着步骤引着他们亦步亦趋。
好容易到结束,虞盛光捺不住,向霍煌道,“大人留步,我有话问你。”
侍婢们自退去到门外。
“大人反对向前线增派援军,为什么?”这宫殿很大,即使是里面的一间侧殿,空间高而阔达,少女的声音冰冷冷的,带着指责,在室内微微响着回音。
霍煌皱眉,没有回答,直接向门口走去,竟是要离开。
“你站住!”虞盛光步履匆匆,拦住他,再问他,“为什么?”
“公主,”霍煌喑哑的声音道,“我一直没有管你做的那些事,你也莫要来质问我。”
虞盛光一愣,“你窥探我?”
霍煌没有理会她,“我早说过了,这是男人之间的事,公主的心思应当放到待嫁上。”
“我根本从未有意嫁给你,大人。”
“哦,是吗,那你可真是不幸,我的公主。”霍煌转过身,正看向她。
“你是在担心什么?”他逡巡着她的脸,少女的脸微微发白,手在袖子里攥紧了。“是真的担心民族大义,战争人命,还是怕战乱中你的心上人抵不住,像一只发抖的耗子一样,死在战乱之中?”
“你胡说!”虞盛光大声打断了他,“申时轶他不会死!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