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虞盛光毫不讳言,“他杀气重,举止粗俗,儿臣不喜欢。”
霍昭笑了,“你呀,还真是个孩子。”
虞盛光睁开眼,用胳膊撑起身子,光润的肌肤像是瓷粉色的凝脂一样,女皇的眼里透着慈爱,“阿圆生的好,我见了都忍不住喜欢,别提儿郎们。”
虞盛光道,“母亲,我是您的女儿,这天底下没有比我更有资格说喜欢不喜欢的了,您说是不是?”
霍昭还没说话,门开了,姜影儿走进来,“陛下,”她向女皇行礼,接着向虞盛光,将手中的一卷文书捧给霍昭,“制令拟好了,请圣上过目。”
“嗯,”霍昭将文书看了一眼,告诉姜影儿修改一两个文字,向虞盛光道,“你表侄儿霍笙犯了错,本想让他去外地清醒清醒,他却愿意在京中悔改,就留在京中做个守城门的小官儿吧,阿圆觉得可使得?”
姜影儿听女皇竟是询问虞盛光的意见,不由向她看了一眼。
“霍笙…,”虞盛光思索着道,“据儿臣所知,他性格直率暴躁,这一回——”她本想说这一回吃了那么大的亏,留在京中会不会只是个幌子,实际要出乱子,但猛然想到申时轶告诉她的都是绝密的事情,在女皇面前是绝对不能说漏嘴的,便接着道,“这一回又犯了大错,是不是还让他去外地静心反省的比较好?”
“嗯,”女皇不置可否,又问,“影儿,你说呢?”
“是,”姜影儿见女皇也问道她,淡淡一笑道,“人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一个人若是诚心悔过,在哪里又有什么分别呢?陛下既然对霍大人有信心,想来这样的安排是不会错的。”
“嗯,”女皇听完,点了点头,将文书还给姜影儿,吩咐她,“拿去办吧。”
“是。”姜影儿福身,接过制令,轻盈得退下。
女皇重新卧倒,问虞盛光,“小丫头啊,影儿呢,你喜不喜欢?”
“谈不上喜不喜欢,”虞盛光道,“姜掌文着实能干,但儿臣觉得,她总是这么顺着您说话也未必就好。”
女皇笑道,“你是朕的郡主,喜欢、不喜欢一个人,都要学会与他们相处,有的人,开始见到未必喜欢,但时间长了,或许就会发现他们的好,或是习惯了,也就没那么多开头的不喜欢了。能用的上,这才是最重要的。”
“是,”少女的声音低了下去,有些闷闷的。
女皇毕竟是疼爱她,又道,“罢啦,你不喜欢他,我暂时少让他去扰你就是了。”
“当真?”虞盛光一下子坐起身,抓住霍昭的手臂,“母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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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圣元年三月底,原洛阳令司徒无忧因若干件积年的罪状被投发下狱,大理寺少卿贺思上书请女皇立“九州鼎”,以证圣人之言、之功、之德,女皇大悦,亲自颁发诏书,认命贺思接替司徒无忧担任洛阳令。
洛阳令乃是治理京畿的重要实权职务,非皇帝之心腹莫能担任,又因他于一个多月前投奔到了崇元郡主门下,人都道,郡主的一只猫儿都能被封做了四品夫人,这贺思贺弼尧能那么顺利得从一众候选人中脱颖而出,女皇钦点为洛阳令,怕其中也有小郡主莫大的功劳。
一时间,通过各种关系投奔明宣殿的臣子、士子们,趋之若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