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也没敢回头看自家老板的脸色,自顾自的走到小洋楼的楼门口,轻轻的推了推门——门是锁的。
有点尴尬。
叶三刚调侃大胆的摸了老虎屁股,现在可没胆子回头看老虎的反应,一时间只能呆站在门口,假装思考人生。
半晌,身侧伸过来一直握着钥匙的手,那只手皮肤白皙,血管微微凸起,手指自然弯曲,修长有力,和古朴的钥匙衬在一起,叶三看着那只手,脑子里竟然闪过了池仲景穿着一身长袍,手握书卷的样子。
翩翩书生。
她一下子就沦陷了,双手不自觉的找到男人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轻轻握住,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在他指缝中穿梭的样子,心里满满的都是满足感。
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做猫好?”
叶三发自内心的摇摇头:“还是人好。”要不,她怎么这么努力的活下来呢,对吧?
进了小楼,叶三才真正知道,什么是低调的奢华。
墙上的字画,叶三虽懂得不多,但也从落款处知道,这是著名画家的画作;屋内的摆设,精致又不失文雅,一看就是书香门第。
“老板,这是你从前住的地方吗?”叶三兴奋的这边摸摸,那边看看,喜欢正堂那只黄花梨的椅子,但又不敢坐,就站在旁边问道。
池仲景看着正堂中央的那幅画,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听见叶三的声音,转过头来的时候,眼神还有些茫然。
叶三见状走到他身边,冲他眨眨眼。
池仲景点点头:“这是我母亲去世之前,带我住过的最后一个地方。”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点悲伤。
本来应该是充满回忆的温馨中带点怀念的气氛,叶三站在一旁憋了半天,最后挤出一句:“那......那墙上挂的画,应该是真的了吧!”
说完,她恨不能自己变成那副画贴在墙上。
池仲景愣了一下,随即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这是当年我在皇宫的时候,那位画师送给我的的。”
叶三点了点头:“你们是好朋友。
池仲景没说话。
“你说,这是你和你母亲一起住过的最后一个地方,那你父亲呢?”叶三歪歪脑袋,好奇的问道。
池仲景看了他一眼,然后牵着她的手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我的父亲,只是个普通的人类。”
叶三着实吃了一惊。
她两眼瞪得圆圆的:“那......”
池仲景仿佛知道她想问什么似的,转头瞥了她一眼:“他是个将军。”上楼,左转,第一个房间,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套已经生了锈的盔甲。
撑起盔甲的木人很高,足可见当年盔甲的主人是多么高大威武。
“他从城里的尸体堆发现了我的母亲,并把她带回家,后来便有了我。”这些过去的故事,现在想起来,竟然依旧记忆如新。
“那他知不知道......?”叶三急忙问道。
池仲景继续说道:“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从尸体堆里领一个断了胳膊断腿没了心跳,但是下一秒就自己自动恢复的人回家吧。”几百年前的事了,他的眼里泛起一丝温柔,“我父亲是个奇怪的人,所以在那个年代,竟然接受了我的母亲,并且生下我,从某个方面来说,他才不像是个正常人类。”
叶三第一次听老板讲起他的父亲,真个人都入了迷:“后来呢后来呢?”
池仲景伸出手,指尖在盔甲表面虚虚的划过:“后来的事没什么好说的,他四十岁战死沙场,只留下我母亲和我两个人,一起生活了几百年。”
“我母亲不愿吸人生气,身体越来越虚弱,后来就去世了。”他垂了垂眼眸,眼中没有悲伤。
叶三呆呆的站在原地,听到这个结局,鼻头突然有点酸酸的。
池仲景再转身的时候,惊愕的发现,站在自己背后的小姑娘,眼泪顺着脸颊不住的流,滴答滴答的落在胸口,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