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三的力气大的几乎要把臣良的脖子掐断。
而臣良脸上难得闪过一丝慌张。
他原本就半透明的身体更加稀薄,但饶是这样,从张时的角度还是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因为被抓住领口而憋得通红的脸。
而眼前凶神恶煞的女孩却丝毫没有放手的趋势。
她眼球暴突,眼白处布满了红血丝,颈侧青筋若隐若现,张时冲上去,却被她一只手用力推开。
“不可能......”叶三眼里透着一丝迷茫,嘴里不住的喃喃道,“连你都在这儿,为什么他不在?”她现在脑子乱成一团,说的话变得语无伦次,“他不在这儿会在哪儿呢?没道理的啊?”
臣良眼看着叶三的神情越来越慌乱,而自己刚恢复了没多少的身体也岌岌可危,两只在半空中挣扎的手一把握住叶三的手腕,一边挣扎着朝外拉:“你冷静一点......我有事情要说!”
叶三好像没听见,手上的劲儿越收越紧。
臣良的身体几近透明。
“是.....是.....关于....池.....池仲景的!”他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咬出那个名字。
果然,听到池仲景的名字,叶三手上的力气有渐缓的趋势。
真是邪门了。
像个开关一样,完全变了一个人。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臣良怎么也不会相信以前那个总是傻乎乎呆萌的小三子会变成今天这样,因为“池仲景”三个字就变得可怕如此。
见自己说的话有效,他原本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的身子稍稍被放开,他重新向上稍稍浮回半空中,但是衣领还在叶三手中紧紧抓着。
本来还想再缓一会儿,但臣良一低头,就看见叶三杀人似的眼神,不禁一个哆嗦,急忙开口:“别紧张,我说,我说。”
他咽了口口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尽量平稳。
“你也知道,之前老池上你那同学的身,走的并不是正常途径是不是?”他理了理思绪,然后说道。
叶三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说:“我不知道。”
臣良一噎。
确实,关于池仲景的事情,叶三很少过问,她不是不感兴趣,而是知道,像老板这样的人,背后的故事肯定要比她的丰富百倍,既然他不想说,她也不会逼他,反正该说的时候他自然会告诉她。
“继续说。”叶三眼中的愤怒渐渐褪去,整个人像脱了力一般,手彻底松开了臣良的领子,干脆盘腿坐在地上。
散乱的理智慢慢回归。
太阳穴还有些针刺似的疼痛。
她刚刚做了什么?
叶三低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出神,掌心上还有被臣良领口勒出的痕迹,暗红色的几道格外清晰,提醒着她在刚才意识模糊不清的时候都做了什么。
刚才的她......好像被黑暗吞噬了那样!
阴冷,潮湿,心里的负面情绪想要全都发泄出来,发泄在被自己整丢了半条命的臣良身上!
这不是她吧......
可这就是她干的啊!
她的双手不自觉的颤抖,衣领料子从指间擦过的触感还依稀残留在指缝中,不断地告诉她,就在刚才,她完全变了个人。
变得暴躁,不安,充满了慌张与焦虑。
这不应该是她啊!
叶三痛苦的捧着自己的脑袋,紧紧的闭上眼,不敢抬头看臣良。
“对不起......”她的声音是压抑的痛苦,还带着哭腔,“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啊,她啊,实在是崩溃了。
从前不觉得,但当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果然,她还是撑不住的啊。
老板,怎么办,她已经很努力了,她明明已经很用力的去想,去思考,去推理,却怎么也找不到他,反而差点害死唯一能帮上忙的臣良,忘记了原来他也是为了救她而变成现在这样的。
她讨厌现在的自己。
臣良沉默了半晌,从半空中飘到她面前,缓缓的沉下来,坐在她对面。
女孩儿痛苦的表情掩盖在手掌下,肩头不住的颤抖。
“这不是你的错。”臣良从怀里掏出一根淡绿色的羽毛,轻轻的放在女孩耳侧短短的头发上,羽毛质地轻盈,却牢牢的固定在发丝上,与她有些发黄的发丝相称,格外清新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