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仲景倒也没瞒她:“死了。”他的语气甚是平淡,就好像这件事自己也只是听说一样。
虽然猜到了结局,叶三还是忍不住低下头,沉默了半晌。
人大部分时候是这样的,平时对身边的某个人或某种行为厌恶至极,但一旦那个人真的冷不丁出什么事,心里还是会有点闷闷的。
这就是人心对于罪恶和错误所能留下的最后一点宽容吧。
“也算是罪有应得。”不过叶三还是点点头。
她凑上去拉住池仲景的大手,握在手心里轻轻的摩挲着:“可是你......”她虽然不知道池仲景与臣良之间关于法则的问题,但是他了解池仲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没管李璟,除了她是自己学生的妻子这一个原因外,一定还有别的顾忌。
池仲景抬头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嘴角轻轻抽了抽:“我们晚了一步。”
“什么意思?”叶三歪歪脑袋,“巧合?还是还有别人想杀她?”
臣良接话:“应该是后者。”
“哦。”叶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在黑白两道多年,估计也结下了不少仇人,她来香港,也算是异地作战,我如果是她的仇家,也会抓住这个好机会。”
臣良闻言,和池仲景对视一眼,然后说道:“我们起初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就怕......”池仲景突然不轻不重的瞟了他一眼。
臣良立刻一个激灵:“没什么没什么。”他急忙说道,“是我们运气好。”他看着男人窝在沙发中,用抱枕遮住一般的脸,眉头不可见的皱了一下。
叶三不疑有他:“那就好!”她长舒一口气,放松的伸开手臂,扬起下巴,“好了好了,现在总算也是雨过天晴了!”
池仲景瞥了一眼在自己身边坐着的表情欢快的某人:“刚才你出门,是要去上课?”
叶三表情一僵。
池仲景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冲她摆摆手。
叶三瘪着嘴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到桌子边,提起书包,默默的背在了肩上,可怜巴巴的回头望了沙发上的男人一眼。
呃......她刚才确实存了点小私心来着,以为老板来了,自己可以稍稍“放松一下”。
她撅撅嘴,蔫蔫儿的出了门。
三秒钟之后,她突然风一样的从门口冲了回来,不顾臣良在场冲上来对着池仲景的薄唇狠狠亲了一下,然后脸涨得通红,什么话都没说,“蹭”的蹿了出去。
臣良看着那个脸上明显写着“意犹未尽”的男人,痛心疾首:“你们这是虐狗啊!虐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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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仲景并没有在这里呆很久,准确来说,下午叶三下课回来的时候,房间里就空空荡荡的了。
叶三在门口愣了几秒钟,才勉强忽略掉心头强烈的失落感。
往常还算温馨的小屋,因为一个人的一来一走,而变得冰冷了许多。她站在门口,看着窗户旁轻轻飘动的淡蓝色窗帘,顿时觉得心中下起大雪。
冰冰凉凉的。
不过三分钟后,叶三看着桌子上那个精致的小瓷瓶,脸上的表情立刻温和了许多。
是啊,这就是那个男人。
简单粗暴,和从前一样。
这次回来,两个目的。一是看她,而是搞定李璟,两件事情都完成了,他也就回去了。
叶三轻轻拿起桌子上的小瓷瓶,细腻的瓷面上有精致的描花,看上去很眼熟,应该和自己包里那个小瓷瓶出自一家只手。
她拔出瓶口的塞子,鼻子凑过去轻轻闻了闻。
比从前那罐味道似乎更加轻柔一些,还是凉凉的味道,只是淡了许多。
她把小瓷瓶宝贝一样捏在手心,另一只手捡起桌子上纸条——上面只有两个硬朗潇洒的汉字。
保重。
没有署名。
叶三顺手把纸条扣在桌上,却意外地发现纸条的后面竟然用黑色钢笔画了一个q版小人。
蘑菇头,圆脸,笑眼,傻乎乎的咧着嘴。
明显是她!
原来她的老板还有这一手!
叶三立刻脑补出自己走之后池仲景一脸严肃的伏在桌前,认真的画着她的q版小人的画面.....反差萌啊简直!
她立刻拿出手机把小人“咔嚓”一声保留在自己相机中,设成手机桌面,连同那个“保重”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