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仲景看向叶三抱着他的手,眼里闪过一丝疲惫:“怎么了?”
叶三用力捏捏自己小腿的肌肉——嗯,硬邦邦的,没有任何知觉,“老板......”她眼神有点慌乱,“我好像残废了!”
池仲景眼神中微微有了一点亮光,但熬了一夜,实在是疲惫......他没多想,一弯腰,直接把赖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叶三打横抱了起来。
“啊!”叶三轻呼一声,手臂已经自觉的揽上了池仲景的脖颈。她的侧脸贴在他的衬衫上,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似乎能感觉到男人一呼一吸之间缓缓的起伏。
扑通。
身体的某个角落,好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
叶三浑身一抖。
“很疼吗?”池仲景低声问道。
嗯,很疼。
叶三心里想。
明明外表看上去一样,可是她偏偏是一只尸体,即使是她像普通人会脸红,会心跳,但别人身体里流的是血,她却只能靠生气的循环来维持这些表面现象。
他问她疼不疼,嗯,很疼,不过不是在腿上,而是在心里。
看叶三没有回应,池仲景脚底下微微加快,绕过几道门走进卧室,把她放在椅子上,坐在她对面的床上,弯下腰。
“是哪条腿?”他问道。
叶三呆呆的看着男人的头顶,还有微微皱起的眉头,高挺的鼻梁——这样的男人,现在居然纡尊降贵的在她面前弯腰。
见叶三不说话,他竟然直接伸出手掌捏着她的小腿,一拉,一抬,放在了自己的腿.....旁边的床上。
池仲景轻轻捏了捏她小腿上的肌肉,挽起她的裤腿,看了看她白嫩嫩的小腿,心里已经有数。
这姑娘想必是在客厅里坐了一晚上,脚麻了。
“没什么事。”他把她的腿折回去,眼皮轻抬,“气血不通而已。”
气血?她哪来的气血。
她的身体里现在流动着的,只不过是生气与死气。生气好比心脏,死气好比血液,生气盘绕在心脏的周围,护住她的器官,同时为死气提供循环的动力。
这样精妙的方式,仿佛阴阳的交替更迭,让她有了第二次生命,也让她在“死”之后,还能尝到“气血不通”的滋味。
“那......”她仰起头看着池仲景,不知道该怎么办。
池仲景揉了揉眉心:“你只要在这间屋子中,我睡觉的时候生气会自动被你的身体吸收一部分。”
叶三有点纠结:“这.....我这腿不能行....”
“的”字还没说出口,眼前的男人就迅速倒在床上,把自己蒙进了被子里,团成一个灰蓝色的蛋。
速度之快让叶三只能捕捉到动作的残影。
叶三:“......”好吧,既然正主都不觉得尴尬,那她还假惺惺的扭捏什么呢?
左右池仲景也看不见她现在的表情,她就索性不再控制自己,嘴角大大的咧开,眼睛一眯,在床前坐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看表——半个小时过去了,她眼珠子一转,双手撑着床沿一用力,屁股准确的落在床沿。
再把两条腿搬上来,叶三整个人都躺在了床上。
嗯,呆在别的房间,当然不如直接躺在他身边来的方便。
她一边为自己的小心思感到窃喜,一边转身,悄悄的凑近床中间的那个灰蓝色的蛋。
唔,捂得这么严实,呼吸顺畅吗?
叶三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伸出自己的手,纤细的指尖搭上被子的边缘。
小心翼翼,屏气凝神,心里有激动又有期许,慢慢地,轻轻地,好像在拆一个包装精美的福袋。
头发,额头,眼睛,鼻尖,嘴唇,下巴。
叶三眼前出现了一只皱着眉头的池仲景。
她笑的眼睛弯弯——果然是她顶喜欢的礼物呢!谢谢老天!叶三开心的伸出双手,虚虚的环抱住了自己的“礼物”。
隔着薄薄的一层空气,也感受到了巨大的满足感了呢!
叶三收回手臂侧身躺着,轻轻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唔,眉头微微皱起,就像他平时一样.....嗯?他的眼睫毛怎么这么长!鼻梁也很高哎!她从前还躺在解剖床上的时候,有一次听陈乙丙那个猥琐的男人和唐元苟句聊起过,男人的鼻梁越高,似乎某方面的能力就越......
呸呸呸!
叶三脸一红,飞快的伸出手,把刚刚拉下来的被子又蒙了回去。
越看越称心,可不能再看了。
她就这么平躺在池仲景的床上,身边还有一只开了口的灰蓝色的蛋,她盯着天花板出神,竟然慢慢的失去了意识。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