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忠懒洋洋脱了鞋,爬上窄小的床,不消片刻,衣衫外袍便落在地上,只听他长长吁了口气,扬眉吐气道:”瘪犊子,没我你有个屁的钱,哼!”
赵忠又从床上爬起,因着他胖,床板吱呀作响,悉数力量全部压在了江煦之背上,只见他面色通红,脖颈青筋毕现,碎发自额前垂落,遮住半边狐目。
郁清梨一动不动,大气不敢出。
那边咕嘟咕嘟喝了两杯茶水,只听赵忠拍着肚子满意道:”妈的,什么菜,咸的要命。”
又道:”再有下次,老子才不给他送,回回摆谱,我一个录尚书事成什么德行?他娘的,连个娘们都没有个伺候的。”
赵忠说这话时,江煦之忍不住蹙了蹙眉,他将郁清梨整个人包拢进怀中,似乎想断了那边的污言秽语,不叫郁清梨听到才好。
郁清梨倒是无所谓,江煦之太小看她博览群书的功力,赵忠这等子污言秽语太小儿科。
门外此时忽然传来一阵细小的敲门声,赵忠转过身去,瓮声瓮气问了句:”谁?”
郁清梨从江煦之怀中探出两只幼兽一般的黑瞳,江煦之不悦的将她拢了回去,如同动物护着幼崽般,倒是叫郁清梨好奇是不是那个人幕后人来了。
门开了的瞬间,却听见一个女子笑意绵绵,风情万种道:”啊呀,敲错门了——”
这语调,如何是敲错门?分明充斥着调情味道。
郁清梨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一个哆嗦打了个寒战,江煦之的眉眼却弯起,默不作声的垂下头,抵住郁清梨头顶,笑的颤动,这叫郁清梨好些不痛快,若不是地方小,江煦之为了护着她,她早一脚踹他的大马趴。
赵忠听了此话,心下发痒,伸手一把拽过女子的披帛,捞进怀中,一双肥硕的厚掌四下游移,惹的女子一阵娇嗔。
”走错门?乖乖,这可没走错,来,叫爷好生怜惜一番。”
说话不加遮拦,更是放浪。
郁清梨心下恶寒,赵忠她是见过的,肥头大耳,脖侧有一颗指甲盖那么大的痦子,这姑娘也真是……不计较。
听那声音,当是风情万种的妖娆美人,怎么就要往这边送?
不过不用想也能猜的出来,大抵是汤泉宫主人的主意,至于这女子,大抵也只是枚棋子。
一时间,郁清梨心下竟是生出了些同情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