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槿睿小朋友在外貌上几乎遗传了辛若蘩的优越基因,特别是那双浅灰色的瞳仁,水灵灵的大眼睛宛如宝石一般晶莹纯粹。
而性格方面虽然看着很像滕霖,面对陌生人会表现得安静怕生,私底下却和辛若蘩一样粘人得不行。
尤其喜爱黏着她的滕霖妈妈。
滕霖工作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待在画室里不被打扰,但滕槿睿小朋友不懂,当她被滕霖关在门外就会嚎啕大哭。
每一次滕霖都要抱着她好声好气地哄人一番。
最近滕霖正在着手准备新的画展,这是她时隔叁年的回归,自从辛若蘩怀孕以后她就暂停了艺术创作的工作,专心照顾若蘩的生活和准备迎接孩子的到来。
幸好滕槿睿性格乖巧不闹腾,滕霖很快就从家庭和工作中摸索到一个平衡点。
正如现在,滕槿睿坐在辛德恩身边安安静静地摆弄着手里的小兔子玩偶,这是“ber ber”姐姐特意在出门前“借”给她的小兔兔。
“今天我们不能一起出去玩,我把兔兔借给你了,这样你就不会孤单啦,要记得还给我。”
滕槿馨嘴里嘟囔着,表面上是不情不愿地将小兔子塞到妹妹怀里,其实心里在担心妹妹一个人会感到孤单。
另一边,滕霖正坐在旁边练习素描,这样既能让孩子看见自己的身影,而她也可以专心做着手头上的工作。
这次回国之行,除了去拜祭滕家父母,她们也带着孩子回来探望辛德恩。
近几年辛德恩的身体每况愈下,年前的时候不幸第二次中风,行动和思维变得越发迟钝,这样的情况下医生也叮嘱了她们随时做好心理准备。
滕霖手里的画笔顿了顿,视线掠过女人苍老的面容,一时间心情复杂。
她不恨辛德恩,但也谈不上有多尊敬,即使和若蘩在一起后,她和辛德恩之间的关系依然冷淡。
或许还有一点点的怜悯吧,觉得对方也是活得可怜。虽然辛德恩在为人处世方面没有辛德铭那般心狠手辣,但是她的懦弱和逃避,给辛若蘩度带来了一段只有孤独陪伴的灰色童年。
一想到这点,滕霖的心脏就会隐隐抽痛。
也许现在的病痛,就是对女人过往所做所为的惩罚。
滕槿睿敏锐地察觉到妈妈的视线,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看了过来。
滕霖看见了,笑得很温柔,很宠溺。
“妈妈……”
滕槿睿轻轻地喊了一声,想要冲上去抱住妈妈,但又回头看了看身旁满头白发的女人,忍住了离开的冲动,乖乖地坐回凳子上。
辛德恩余光注意着她的小动作,笑了笑:“不过去吗?”
滕槿睿摇了摇头,她记得若蘩妈咪说过,妈妈在画画的时候不能过去要抱抱。而且妈咪还说过,要乖乖地陪着外婆,因为外婆很孤单。
然后她又一瞬不眨地盯着身旁的女人,眼睛闪闪发亮的,抱着小兔子倾身靠近,毛绒绒的兔耳朵贴上了女人苍白的手臂。
既然外婆很孤单,又不爱说话,那么她就和小兔子一起陪着她吧,希望这样能让她开心一点。
辛德恩看着她良久,眼底隐隐有泪。
她用手指轻轻摩挲软软的小兔子耳朵,心底里默默祈祷道:“希望以后的日子里,她们能够平安顺遂,幸福快乐。”
书房里,辛若蘩将手里的文件轻轻放在桌上,轻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