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周,辛若蘩专注在帮忙周梓萱坐上董事长一职的事情上。
辛氏集团董事长被捕一事无论是对集团内部,亦或是整个地产行业都有不同程度的影响。
除了要整顿清理集团内属于辛德铭势力的员工,还需要应对度过这一次的公关舆论危机。
辛德恩在昏迷叁天之后终于苏醒过来,只不过脑全栓导致她左边身体无法活动,甚至连说话也变得口齿不清。
周梓萱为她请了一个专业的律师团队,即使辛氏税务的资料是辛德恩亲自提供,可是这些证据也切实指控她有参与其中。
目前来看,唯有转为证人才能最大限度地保住她的自由。更何况,辛德恩的身体状况已经承受不住太多的折磨。
结束了董事会会议,辛若蘩跟着周梓萱回到了董事长办公室,她将一份已经签上名字的股份让渡书放在桌上。
“按照约定,您帮我对付辛德铭,我手上的股份就是您的了。”
周梓萱抬眸看着那双浅灰色的瞳仁,里面没有半分犹豫,只有一如既往的坚定。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会帮你是因为遵守和德恩的约定,这些本就是属于你的。”
辛若蘩耸了耸肩膀,无所谓地说道:“我也是在遵守和您的约定,我不喜欢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而且,我对辛氏没有任何的留恋,也不想和这一切再有任何关系,”
周梓萱无奈一笑:“我知道了。”拾起笔在协议上签下了名字,然后将文件交给了律师处理。
“今天你要去看看德恩吗?”
辛若蘩神色黯然,一脸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抿了抿唇轻声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母亲醒来后,得知消息她就立即赶到医院,可是却止步于病房门前。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房内的人。
尽管一开始她非常渴望从母亲口中得知过去的一切,冷静过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并没有想象中的强。在心底里始终无法接受真正的血缘关系,甚至生出了一股自我厌恶的感觉。
同时她很清楚,这是一个需要时间去疗愈的伤口。
可是,母亲的时间还剩多少?
思绪愈发矛盾和混乱,在理清内心的想法之前,她没有勇气去面对。
周梓萱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体贴地没再继续说下去,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对了,滕霖的画展准备得怎么样了?”
辛若蘩立即收起了情绪,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差不多了,邀请函已经准备好了,明天会送到您手上。”
周梓萱:“我很期待。”
滕霖要举办一个新的画展,这一决定似乎落实得有点仓促。
辛若蘩得知消息的时候距离开展只剩不到一周的时间,最近她在忙辛氏的事情,没有空余的时间帮忙筹备画展。
对于女朋友的这份歉意,滕霖表示没关系,十分体贴温柔地说道:“我希望你能保持一份期待的心情来参加。”
直到画展开办的前一天,辛若蘩依然不清楚这次的主题是怎样的。
展览的第一天只开放给收到邀请函的亲朋好友和媒体们,而开展的前一天,则是滕霖特意准备给辛若蘩一个人参观的时间。
虽然只有她一个人参观,辛若蘩还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她穿了一身露背藏青色礼服,妆容淡雅,没有了以往的娇媚,反而增添了几分内敛成熟。
滕霖依旧是那身白色长袖衬衫搭配卡其色长裤,唯一不同的是她也给自己化了个淡妆,神色间隐约透露出严肃与紧张,显得十分庄重。
辛若蘩不禁想起,她们再遇之后的那次画展,她把滕霖压在墙上,对方也是这样一脸局促的模样,而且某处敏感之地还在监控下逐渐变得硬挺。
她好笑地挑了挑眉,抬手挽着滕霖的手臂:“很紧张?”
滕霖轻轻地嗯了一声,垂在身侧的手不着痕迹地攥紧裤子,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勉强抑制紧张的颤抖。她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随即露出真诚的笑容。
“希望你会喜欢这个展览。”
辛若蘩并没有理解这句话,当她被滕霖牵着进入展览馆的那一刻才恍然大悟,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熟悉无比的容颜。
小时候脸上肉嘟嘟的辛若蘩,中学时穿着校服稚嫩青涩的辛若蘩,撑着雨伞黯然望着天空的辛若蘩,舞台上光彩照人的模特辛若蘩,休息时坐在沙发上恬静浅笑的辛若蘩……
还有她的正面,侧颜,背影的素描,很多她没注意到的细微表情。
一路过来,这些都是滕霖眼中的辛若蘩。
在展览中心,暖黄的灯光投出辛若蘩久久伫立的身影,泪水盈满眼眶。
画中的女人温柔地看着怀里熟睡中的婴儿,眼波柔软,犹如在拥抱着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宝,身侧坐着另一名同样满脸幸福的女人,伸出手臂搂着爱人和她们的孩子。
这是滕霖照着辛若蘩刚出生时一家叁口幸福的照片而画下来的。
滕霖很清楚,辛德铭的事情对于若蘩来说只是感到心累,她需要解开的心结由始至终只有一个,她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