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长生的爷爷没少给孙子讲关于德国机器有多好用的故事。
哪怕只是很小时候讲的,都会在幼小的心灵里面留下深刻印象。
更何况万长生真的是个没怎么出过远门的乡下青年。
等他土豪进城一般要了一堆东西,再顺便要了几方不同材质的印章料石,就赫然发现,两三百张八开水彩画纸已经是很厚一摞。
还有这么大一堆东西。
不可能提着去逛街,正准备说把这些东西先寄存在店里,自己去转转,手机响起来,杜雯的声音一洗之前的甜腻,沙沙的干净利落:“你跑哪里去了?”
万长生笑了:“有搞头没?”
杜雯的声音也笑:“有……好大好大的搞头!等我搞定这边转头就没看见你人了,我当时听得太专心。”
万长生一点都不像个失落的男朋友:“我觉得这一两个小时,起码值五千块。”
杜雯哈哈哈的爆笑:“我跟你说,应该值五万,你那两万五,我这两万五。”
万长生奇怪:“不是二百五就好,为什么还牵扯我?”
杜雯肯定不在教室:“我猜他的目的本来是找你指点下的,那位主任老师问他给你的意见,我也听见了,后来没看见你,我趁着他神魂颠倒的,就仔细的问了下,为什么建议你画水彩,他说得倒是头头是道,赶紧回来吃饭我给你说,肚子饿了,今天我请你!不是你也不会钓到这么大的鱼!”
万长生更奇怪:“鱼脱钩了?看他的样子,起码今天缠着你吃饭什么的少不了吧?”
杜雯爆发出更哈哈哈的笑声:“所以我说你个王八蛋蔫儿坏呢,你认为我处理这种场面,还比不上你对上小流氓的时候?”
这么一说,万长生顿时就释然:“哦,那倒是,你对这种追求者早就司空见惯了,失敬失敬!”
杜雯不耐烦:“赶紧滚回来,我饿了,有话见面再说,瞧你那酸不拉几的劲儿,骗小姑娘还行,别跟我装。”
万长生挂了电话,其实应该和杜雯都有一样的感觉。
能遇见个相互心领神会的聪明人,相处起来真的很轻松。
万长生难得的催促着老板赶紧把东西装好走了,老板有点拖沓,他还不耐烦:“算不了就不买了,我有事儿。”
老板赶紧奉上账单,得刷卡,老板又啰嗦现在都是扫二维码,也就他接待不少老教授,才保留了刷卡pos机,万长生嫌弃的轻舒猿臂,挟了两大包东西走。
出门就打车,归心似箭的那种。
然后上回那个老头心急火燎的晚了一步跑来,气都喘不匀:“人……人呢!”
老板惋惜:“我使劲拖,没拖住,又不好说有人找他,我发了消息也不知道您是不是真要来,结果刚刚出门打车走了。”
老头有心脏病发作要抽过去那种,老板赶紧帮他倒水看座:“您先歇会儿。”
老头艰难:“走,走的哪边?”
老板赶紧指方向:“那边,不是校门口,出租车追不上了。”
老头缓口气:“买,买的什么?”
老板赶紧拿过刚才的清单:“全都是关于水彩的东西,高级货,应该是很有水平的那种。”
看眼几千块的账单,老头像个福尔摩斯:“经济条件不错啊……水彩,画水彩专业的?”
这就有点费思量了,绘画专业国油版雕,没有独立的水彩专业,社会上以水彩作为绘画方向的极少,就连美术学院内部,也只是美术教育系那边有这个水彩画的传统。
老头坐在那起码歇了十多分钟,才缓过气来,边走边打电话:“老郑,你们画水彩的最近有没有长得挺高的年轻人,或者看见有谁懂篆刻的……”
老板隐约听见,忙碌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是有监控的,而且忘了说这年轻人遮着半边眼呢,下次等这位老人家来,再调给他看看吧。
不过这种事情对他来说,转头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