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雯连忙:“这个我知道!达芬奇画鸡蛋的故事!”
万长生其实喜欢这种有来有往的互动式教学:“对,就是这个道理,可实际上最近这些年的考试,因为考生太多,譬如说考试一次需要买几百上千个鸡蛋,又或者几百个罐子、皮包,样式还得基本一样保证大家的公平,至于画真人就更难以保证,几千几万个考生画的人难度不一样,坐的角度不同,再有石膏像之类的如果突然订购几百个,瞎子都知道要考什么了,所以现在往往是极少数两三个人讨论好考题,摆一组东西,摆个石膏头像或者找个真人模特,拍张照片,考试的时候让大家根据照片来画。”
杜雯的智商确实跟她的外貌成正比:“哦,对对对,这就绝对的公平一致了,好办法!”
万长生鄙夷:“这就是官样文章,案头放高头讲章,店里买新科利器……对不起,我不是抨击政策,这个只能这样,所以我不太喜欢参加考试,我要表达的就是,那么你发现没有,照片就是个平面的东西了,我们实际上近似于在临摹照片,然后只需要在里面加入西洋画要求的那些透视、光影、结构、虚实还有所谓的艺术性,一张高分就出来了。”
杜雯竭尽全力的想跟上:“照片是个平面的,我们在照着照片画……这个我基本有点懂,后面你加入的……抱歉我真的一窍不通。”
万长生很温和:“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从你可能驾轻就熟的影视专业非要跳到这边来,到底是什么打动你跳过来,但现在不需要搞懂这几样东西,我会在两个月里面慢慢教你,我想时间可能应该够,你参加普通高校美术专业的招生考试,难度比美术学院要低点,这是素描课,色彩我还没学过,学了再教你,你也可以跟我一起在课堂上学习,最后第三门考试速写,那是我不需要练习的高分项目,这个每天我会在课后花十分钟教你,两个月应该能拿高分。”
杜雯就觉得自己每小时五百块有点值了,认真点头尽量诚恳:“谢谢你,我知道很不容易,甚至有点强人所难,但我想改变,我想成为一个拥有专业能力的人,而不是任何人看见我都认定我靠脸吃饭,我无法想象我年老色衰以后,我的人生难道就结束了?不多的几次经过美术培训班,让我突然有种冲动,我很想学这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万长生笑着点头:“我不关心这个,你自己有决定并坚持走下去那是你的事情,来,我们就临摹范画,实话跟你说,我也是第一次这样照着范画的步骤画,我自己那套画法仅仅适用于我的基础,不适合你,现在我们一起从零开始练习这种标准的素描绘画方式,我也能随时知道你的困难在哪里,来,展开纸,贴上胶带,铅笔,我们一起来削铅笔,美术学院式的削铅笔。”
杜雯看着这个充满仪式感的男生,举着支新铅笔另只手拿了把美工刀,赶紧跟上,还额外付出了嫣然一笑。
再无半小时前,连饮料都不给对方的决绝。
发自内心的觉得很舒畅。
整个十多平米的客厅里面,瞬时都显得春光灿烂了许多。
万长生能欣赏美,也乐意欣赏,如饮佳酿的眯着眼还陶醉了下,就认真的开始削铅笔,并且观察杜雯的动作手势:“推,这根手指推动加力,对,你稍等下,我拿点胶布给你缠在这根手指上,以后记住削铅笔的时候就是这个部位在刀脊上用力,这是个记号,也能保证手指不要受伤。”
从那个不大的包袱里面,找出来一封伤湿止痛膏,撕下来一小条递过去,万长生在自己的手指上面严谨的指着位置,让杜雯自己贴。
绝对的不欺暗室真君子。
都已经把那纤纤玉指伸出来等着的杜雯,这会儿就是这种感受。
但聪明的脑瓜子难免会闪过,为什么他包里会随时带着伤湿止痛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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