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的密闭空间里,裴逸白一只手环抱着宋唯一的身体,另一只手握着她的右手,放在自己的唇瓣上。
宋唯一的小手冰凉刺骨,从发现她,到现在,足足过去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就跟一个瓷娃娃一样,陷入沉沉地睡梦中。
此刻,裴逸白还不确定,宋唯一是不是简单的沉睡。
那狰狞的背,如同一根根尖锐的利剑,朝着他的浑身射了个遍。
伤在宋唯一的身体,可痛却痛在裴逸白的心里。
“你一定要没事,知道吗?你可是个勇敢的妈妈。”裴逸白轻吻着宋唯一的手背,细碎密密麻麻的吻,一直在持续。
妄图用这样的动作,给宋唯一一些温暖。
“盛锦森!”想起这个名字,裴逸白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
到底是什么原因,才导致他们出现在那里?
该日,他一定好好请教请教!
最好宋唯一没事,否则,他让整个盛家为宋唯一陪葬!
男人浑身的温度跟宋唯一一样,冰寒刺骨。
“先找个就近的医院!”这里离市区足足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即便现在已经凌晨不塞车,裴逸白也不敢确定,宋唯一的状态,能否坚持这一个半小时。
她自己重伤,而她的肚子里,还有他们的宝宝。
裴逸白的眼眶微微发红,“你和宝宝一定要没事,知道吗?”
他轻轻摇晃着宋唯一,试图唤醒她的知觉,让她清醒过来。
可似乎,这个动作维持了一分钟,宋唯一依然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裴逸白不得不放弃。
她像是没有任何生命力的瓷娃娃,安静地在他的怀里沉睡,似乎要睡到天荒地老。
那一刻,裴逸白甚至萌生出一股,他有可能失去宋唯一的错觉。
三十年的人生,寻寻觅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宋唯一。
若是因此而错过,他的这一生,又还剩下什么?
连裴家数额庞大的家财,他都可以面不改色地拒绝,唯一做不到的,就是看着宋唯一出事。
“王蒙,快点!”裴逸白低吼,嘶哑的声音,夹着一股阴霾的愤怒。
“是裴总!”王蒙叫苦不迭,却只能将油门踩到最大。
这也行了估计有十分钟,宽阔的马路旁,终于出现了一个医院。
“快停车!”裴逸白眼睛浮起一层希望,急忙吩咐道。
车子一停下,他抱着宋唯一飞奔到医院。
“你们快点救她,她受伤了!”裴逸白的衣服也湿透了,白衬衫和黑色油亮的皮鞋上,全都是泥土。
护士正想嫌弃,对上裴逸白几乎要吃人的目光,吓得肝胆发颤,结结巴巴地应了下来。
他将宋唯一送入急诊,不停地跟医生说:“她淋了雨,后背上全是伤口,还有她怀孕,你们千万要保大人和小孩均没有事!”
妻子,孩子,缺一不可。
医生闻言,表情立马变得凝重,却什么都没跟裴逸白说,将他阻隔在急诊室外。
等候的时间,格外的煎熬和漫长。
裴逸白伸长脖子,一直在看急诊室里面的动静,却迟迟不见那扇门打开。
心烦意乱间,兜里的手机机灵一下,响了起来。
电话来得不是时候,安静空旷的走廊里,全都是阴森森的铃声。
裴逸白冷着脸拿出手机,发觉是裴太太打过来的电话。
“逸白,找到宋唯一了吗?”裴太太关切地问。
好几个小时过去了,她一直睡不着,几乎是每隔半个小时,就给裴逸白打一个电话问一下。
这下,裴太太肯定,宋唯一是真的出事了。
只是,就算是后悔也迟了。
“嗯,找到了,人在医院。”
“医院?她受伤了?”裴太太提心吊胆地问。
否则,怎么会在医院里?
“那情况怎样?宋唯一没事吧?医生怎么说?”裴太太语速极快,足以见她的担忧。
“还在急症室里面,具体情况等医生出来才知道。她会没事的,妈你不要担心,早点睡吧。”
母亲一把年纪了,折腾了她一个晚上没睡,总不能继续折腾下去。
“我现在怎么睡得着?你们在哪里?我这就赶过去。”裴太太连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