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笑了一下,把他嘴里咬着的烟拿下来扔进垃圾桶里,说道:“你顺便把胡茬刮一下,西装白衬衫,一定要再配根领带,靠谱值上升十倍。”
“成。”周京泽低笑一声。
等周京泽换完西装皮鞋出来后,同事们笑不出来了,有人指着他笑骂道:“要不认识你,看你这人模狗样的,我他妈都想把女儿嫁给你。”
周京泽仍觉得不舒服,伸手拽了一下领带,语调散漫:“这是骂我,还是夸我啊。”
“很明显是夸!”
就这样,平常不穿衬衫西装的男人为了许随,正儿八经地换上了这衣服。
等真正拜访许母的时候,周京泽内心还是有一丝忐忑不安的时候,他第一次起飞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过
许母打开门,看见是周京泽的时候,脸上的划过一丝意外的表情,说道:“进来吧。”
许母砌了一壶茶,倒了一杯给他,周京泽坐下沙发上,倾身接过来,问道:“前段时间一直在忙加上要处理一些事情,就没时间过来看您,你身体好些了吗?”
许母吹了一口茶杯的热气,握着它,手肘抵在膝盖处,说道:”好些了,上次还没谢谢你在医院的帮忙。”
周京泽怔愣了一下,答道:“应该做的。”
不知道是不是许随大病一场,再加上他们又在打持久战的原因,周京泽觉得许母的态度柔和许多,没之前那么强硬了。
“伯母,我今天来是和你谈……许随的事情,这话可能听起来有点假,但是我希望你能放心得把女儿交给我。”周京泽语气真诚。
许母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看着他,咳嗽了几声,脸上的惫态明显:“你应该知道孩子他爸是因为什么去世的吧?你这份职业,这么危险,叫我怎么放心把女儿交给你?”
说完之后,许母的咳嗽声更为剧烈,她身材瘦弱,躬在那里,像一把瘦弱的旗,一咳嗽起来,怎么都停不下来。周京泽忙倒了一杯白开水给她。
许母接过来喝了几口水后,脸色恢复了一点,嗓音仍有点哑;“还有我这身体情况,她奶奶年纪也大了,以后我走了……怎么放心得下她一个人在世上。”
许母的想法跟大部分普通父母一样,希望自己的小孩健康,找一个爱她的人,有一份简单普通的幸福就够了。
“我理解您的顾虑,”周京泽语气缓慢,从身后拿出两份文件递到许母面前,“但我还是希望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许母接过文件,语气诧异:“这是什么?”
“这是我的体能锻炼记录表,原本我是飞行员,身体素质已经达标了,但最近又重新开始训练了。”周京泽解释道。
许母拿着一份厚厚的表开始翻看,周京泽从两个月前就开始了负重训练,一连串的数字都在表明他的态度。
周一
早上5:00 ——负重长跑5公里。
早上6:00 ——绳索下压5~10组,凳上反屈5~10组。
周二
19:00——核心力量和hit一小时。
20:00——杠铃箭步蹲5~10组,器械腿屈伸5~10组。
周三
……
厚厚的一份体能训练表,从头到尾透露着一个信息:他没玩,是认真的。
“我以后也继续锻炼,保持健康的身体状态,等她老了,八十岁了走不动,要坐轮椅了,我也抱得动她。许随这一生都由我来负责,我一定比她后死。”周京泽一字一顿,语气认真道。
周京泽喝了一口茶,语气顿了顿:“要是万一……我真的出了什么事,这是我签好的财产转让书,我不在了,她这一生会衣食无忧,我的家族也会护着她,不会让她受委屈。”
“她比我的命还重要。”周京泽说。
这是周京泽全部的诚恳和心意。
许母拿着两份文件,只觉得沉又重,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她的女儿被眼前这个男人真正放在了心上。
“女大不留娘啊。”许母笑了笑,终于松口。
三个月后,中国空中第一飞行救援基地。
周京泽刚在修飞机的老郑那里顺了副象棋,准备晚上下班回宿舍玩。
他穿着藏蓝色的救援制服,双手插着兜,有一搭没一搭地嚼着薄荷糖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人刚走到办公室门口,他下意识地察觉出办公室的骚动。
原本一帮糙到不行的大老爷们正在办公室刮胡子,梳背头,一个个正在认真地拾掇自己,骚到不行。
有一个刚来的队友急匆匆地往外跑,说是要去后勤队借洗面奶。周京泽倚在门口,等人经过的时候,一把拽住他制服的前襟,小伙子差点摔一跤,男人不紧不慢地问道:
“干嘛去?”
“借洗面奶去。”
周京泽哼笑一声,舌尖抵着糖推到左脸颊,慢悠悠地:“怎么忽然这么娘了?”
“害,周队你不知道了吧,今晚基地有女团来慰问表演,个个大胸长腿,”队员扫了一眼他手里拿着的东西,“您还下什么象棋,女团来了!”
周京泽松开他,笑道:“滚吧。”
新队员摸着脑袋一头雾水地走了,周京泽人刚坐下沙发没多久,小九正手动刮着胡子,瞧队长在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在那玩手机的模样就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