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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城最近的天气很极端,要不大雨倾盆,要不烈日炎炎,程嘉懿站在冷气异常充足的大厦门前,一面是强烈的冷风,背面是灼人的烈阳,非常不适。
“先生,你站在这里也没用,没有工牌,我们是不会让你进去的。”
保安苦口婆心劝他离开,但程嘉懿就是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仿佛要联合喷泉中央的雕塑一起变成门神。
劝说无果,保安叹了口气,低声说了句真倔,走回室内继续遮阴吹空调。
烈日下又只剩程嘉懿一个,汗珠从鬓角渗出,滴在他的衣领上。
在来这里之前,他还去了老宅和别墅,但两个地方都守卫森严,他还没靠近就有人过来让他离开,其中不乏熟悉的面孔。
“嘉懿,沉先生吩咐过,你不能靠近这里,要是被他发现,我们就……”
“知道了。”程嘉懿不愿牵连无辜的人,自动自觉转身离去。
或许是肯定黎溪不会在此出现,明远总部大厦是唯一没有保镖阻拦他的地方,所以他只能在这里等沉君言出现。
但沉君言多的是办法将他拒之门外,就像这样,一张工牌就把他拦在了大厦前。
不过他不能放弃最后一条路,这个位置他测量过了,只要沉君言往下望,绝对不可能看不见他。
他自认是沉君言眼中最碍眼的存在,沉君言怎么可能允许一件碍眼的事物反反复复在他面前添堵。
不过十分钟,程嘉懿看到有一个穿着黑色套装的女士快步走向在门边的保安,掩嘴说了句话,看了在外面的他一眼,转身离去。
很快,保安推开玻璃门向他走来:“你可以进来了。”
他道了声谢,快步走进大厦。
还没走近接待处,刚才和保安说话的那位女士站在离台叁尺远的地方,落落大方地看着他,走上前来。
“程先生你好,我是沉总的秘书sheila,他让我带你到顶楼办公室。”
程嘉懿也上前握住她伸过来的手:“你好,麻烦了。”
“程先生客气。”
顶楼一整层都是沉君言的办公室,有专属的电梯上下,程嘉懿跟在sheila身后,绕了一圈才走到电梯入口处。
明远总部楼高五十八层,沉君言为了效率,这台电梯的速度要比其他快几秒,程嘉懿感受着耳内飞速膨胀的气压,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他敢独自来见沉君言,就不怕蜉蝣撼动不了大树,就算遍体鳞伤,也要扑向火堆。
走出电梯,跟着sheila走向左边的通道,一扇双开大门紧闭着,像一头在山洞里准备往外攻击的猛兽。
“沉先生。”sheila叩门叁声,“程先生来了。”
须臾,沉君言低沉的声音隔着木门传出,多了几分难以捉摸:“进。”
sheila按下右门上的门把,推开门往后退了一步:“程先生请。”
程嘉懿点头致谢,然后站直看向正面对的人。
窗外是一片高楼森林,沉君言侧着身子坐在大班椅上,手里拿着一份淡黄色封面文件,眼睛斜望向下,仿佛判官俯视人间。
“我在看警方送来的最后一份关于绑架案的报告,这是我唯一没认真看的报告。”沉君言随手将报告扔在桌面,斜睨向程嘉懿,“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疏忽,就铸成了大错。”
这份是唯一有提到程嘉懿姓名的报告,但当时黎崇山正好去世,事情接踵而来,也就没有时间再去细看。
等到所有事情全部平息的时候,他知道了事件的全貌,没有心思探究前因,一心想为黎溪报仇。
最后一份报告显示,警方在黎溪失踪后第二天凌晨接到同僚报告,说一位村民在高速公路出口的草丛处发现有动静,便报警处理。
警察到场后发现满身鲜血的程嘉懿躺在路边,神智不太清醒,但口中依旧呢喃着“黎溪”两个字。
当时桐城警方都在为黎溪的事情头疼着,出警的警察一听到这个名字,立刻往上报告,在发现程嘉懿的地方展开方圆几公里的搜索,终于在第叁天早上确定是海联货仓这个地点,迅速展开解救行动。
“你送院后一直昏迷,警方不知道你和黎溪是什么关系,而我看的那些报告里,警方都猜测你是不小心发现了匪徒,遭到恶了意报复,我就一直把你当成救命恩人来报答。直到最后一份报告才写清楚,你也是绑架中的受害者。”
沉君言露出厌恶鄙夷的表情:“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应该给你一百万,让你直接死在ic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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