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懿拿出一串钥匙,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正确那条,插进锁孔,向左拧了叁下,繁复的门锁应声而开。
“因为没必要。”
也没有时间和精力。
他保送的是物理系,一个和保镖这个职业毫无关系的专业。
日常他除了要应付专业的课程,还要学习和提高职业素质,包括但不限于体格、侦查和格斗,再不分不出一丁点精力去理会这些可有可无的事。
“所以,当初你吼我,是真的恨我那番话?”
程嘉懿脸色一白,僵持着,没有否认,也没有确认:“我在icu醒过来后,你们家派来的人,和我说过差不多的话。”
怎么不清楚自己说的那段话有多伤人,黎溪心头一颤,更加用力去握紧他的手,极力辩解:“那不是我示意的,我什么都忘了,怎么可能……”
“我知道。”程嘉懿摸了摸她的头顶算是声安慰,“看过你的病情报告后,我有过这个想法,只是……”
连他自己都觉得荒唐。
他不相信自己会是黎溪的病因,只愿认为自己太过普通,不值得被她记住。
说出来可能没人相信,他不是不爱黎溪,而是爱得太过,连骄傲的自信都退化成了可怜的自卑。
一切不由心的不情愿,都是怕和她相形见绌。
哪怕谁都说他足够优秀。
但幸好他足够幸运,以为未曾拥有过,结果失而复得,被她一次又一次的爱上。
她才是他永远的奇迹。
*
屋子丢空太久,一打开门,堆积在室内的尘埃气味就迫不及待汹涌而出,呛得黎溪连连咳嗽。
程嘉懿将她拦在门外:“你先在外头站一站,我收拾好了你再进来。”
黎溪本想帮把手,无奈一进去就疯狂打喷嚏,只能乖乖站在院子里转悠。
正是阳光最炽烈的时候,方圆几里都见不到一个人影。
黎溪闲逛到附近几家小别墅,隔着围墙往里面张望,无一不是种满果树鲜花。而矗立在中央的程家大院却是荒草萋萋,虽然能看到过去精心料理过的痕迹,也难逃几年的无人问津,凄冷无比。
程嘉懿手脚很快,黎溪半个小时后回到程家,他就已经把偌大的房子清扫了一遍,然后又打了桶水开始擦地擦桌子。
谁说男人天生不懂做家务的?优秀的人连擦地都比其他人擦得干净。
昏迷不等于休息,黎溪屁股一沾上沙发,就累得忍不住踢掉鞋子躺上去歇息。
“嘉懿。”黎溪软绵绵地叫了正弯腰拖地的程嘉懿一声,“我们晚上要吃什么呀?”
程嘉懿抬头看她:“那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什么都行?”
“当然。”
最普通的日常话题,加上毫无意义的一问一答,但对象如果是黎溪,那这一切都将被赋予全世界最隆重的喜悦,这就是程嘉懿最梦寐以求的场景。
一屋二人,叁餐四季,矫情却最能得他的心。
“那……”黎溪思索了几秒,挪了挪身子蹭蹭程嘉懿的侧脸,“我要做你亲手做的可以吗?无论什么都可以。”
她的声音放得很缓,蹭过他以后懒洋洋地挨着他的肩膀打哈欠,渗出来的泪花挂在红红的眼尾,十足刚睡醒的小狐狸。
“黎同学可真会吃。”程嘉懿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恭喜你吃到了桐县独此一家别无分号的状元套餐。”
——
阿溪:真难搞啊,娇羞的小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