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nabell和我的情况差不多,她比我还要特殊一点。抛开反孝顺这个话题,单考虑父母年纪这个问题,他们或多或少会有遗憾,自己心里也会有时候也会很愧疚。”章诚毅这会儿捻着餐巾的小浪花尾巴,看了一眼身边人,把失落藏到小浪花的褶皱里。
孙皓月看着章诚毅挑拨了一下羊绒衫低下的袖口,朝着对面的新人晃了个杯,“好的婚姻是道门,别看做是一道坎,更别为了闪婚去一味闪肾就行啊。”
碰杯声炸出一阵欢笑,谁知道孙皓月又在内涵业内那谁谁谁呢。
“闪肾是有风险,我干脆趁着这两年冲个emba或者商学院得了。”李潇潇放下杯子,脆托着自己的下巴眼角冲着新婚夫妇一笑,嘴角又冲着章诚毅不恭,“哎,听说你之前上了商学院差点入赘豪门,怎么就没后续了?”
“害!”章诚毅给李潇潇倒了杯热水,“这不是为了和你有机会复合。”
“哦~”李潇潇自然而然接过水杯,身子往后仰,“你是不是看不上old money?”
“nononono,是我no money。”章诚毅半支眉倦怠摆着手指示意,往事不要再提。
孙皓月抿了口苏打水,“你俩互掐有意思,像两只孔雀。”
“孙皓月你好夸张。”严真胳膊肘往他那里碰了碰,“你怎么这样说话。”
孙皓月赶紧回正题:“我太太的意思是,你们俩看起来还挺合适的。”
“leon,做媒吗?”章诚毅伸出手表示握好,“annabell现在这势头,我还差把劲才配得上。”
“哪里,你话严重了。”李潇潇对着新婚夫妇挤出一个笑,眼神别开到窗外的冬夜。
章诚毅和李潇潇送新婚夫妇下b3层,一群人正在车边道别时,车头串出来一一名二十五岁左右的男子,穿着黑色夹克衫,头发打理地油光可鉴,连皮鞋在夜道里也是蹭亮的。
李潇潇注意到年轻男子的脸,病态又扭曲。章诚毅拉着她的手臂,把人挡在了自己半个身后。
“李想?”孙皓月手刚拉开车门,无声中搂着严真的肩膀塞进了车里。关门声在停车场里响起。前面的司机也下车。
李想缓缓走进,连司机也挡住了他前行的道路。就区区一个每天给别人开车的司机啊。“孙先生,晚上好。”身旁意气风发的人,他收入眼角,酸的自己五脏六腑一动就碎。
孙皓月扣了扣车窗两下子,示意车里的人安安稳稳等自己,直身后双手往自己裤兜一插,点了点前脚,“怎么,还在想那400万?”
在一旁的李潇潇和章诚毅,也跟着直奔主题。黑漆漆的夜,适合听悲伤的故事,被抛弃的创业者上门想要资金续费的故事。贩卖梦想意味着也在贩卖风险,而有时候自我也跟着打包出售。好像唯一升华的,就是幻想。
“当然,我想我很需要那400万,这样我还能给我的员工发叁个月的工资,我也有机会再去寻求别的投资人。”李想说话的姿态,基于理想,高于理想。
“李想,你的理想应该在当下空一空。我想这样的话应该不止我一个人告诉过你,所有人在接受你饭局的邀请后,会带着可惜又鼓励告诉你,对不起,你的公司目前确实存在一些问题,我无法入资。”孙皓月看了看手表,告诉身边的年轻人,“我得去赶飞机了,有什么困难提早说。”
李想推开司机,冲上前跪在侧身开门的孙皓月身前,“噗通”一声响。孙皓月的动作凝迟,李潇潇的眼睛里起了理想的泡泡,章诚毅握住了身旁人藏在袖子下冰凉的手。
“孙先生,你帮帮我吧,我也想我的员工过一个好年。”
孙皓月跨进车身一条腿,李想的膝盖头在地上挪动好几步。他抖动的身体威慑到发胶失去魔法,落下两叁根狼狈的扫过他龟裂的额心,皮鞋在蹭亮的水泥地上摩擦,环曲乃至羊皮上升起一条条褶皱。小羊皮是脆弱的,外痕不可复原。何况,注定沉底的心。
“李先生,你才二十五岁,比很过多年过半旬的创业人已经幸运很多了,你除了父母没有多余的牵挂,用你自己曾经的话来说,感谢大好时光。”孙皓月抬眼告别李潇潇和章诚毅,关门前对着荒漠的“理想”无奈又可悲,“我的话今天就说到这里,市场上没有人是做慈善的,你今天要100万,我打包给你200万?你站起来,大家耳边都清净清净,回头早一点告诉员工公司的真实情况,让他们也早有打算,大家都能迎接一个有准备的新年。”
李潇潇和章诚毅并肩看着绝尘而去的汽车,看着地上还在挪动的膝盖,章诚毅抽了抽嘴角,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这句话真应该赖在最后说。李潇潇看着仆在地上的人,抽开了章诚毅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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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殷芸小说·吴蜀人》
weibo:好多彩虹屁啊
走过路过,也是求猪猪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