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思远是个上战场的将军,手劲可想而知,傅清芳的脸当即就痛得变了形。
门外传来了郭氏的声音,她进了院子就喊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侯爷怎么了?”
傅清芳来之前就让人去通知郭氏郑思远受伤的事情了,因为宝乐堂离这里更远,郭氏年纪大脚程慢,来的就慢了些。
待到进了屋,郭氏走到炕前,看到郑思远的样子,两眼一翻,也晕了过去。
平日里郭氏就有心疾的老毛病,最受不得刺激,现在儿子这个样子,不正是最大的刺激吗?
她哪里还能受得住。
郭氏一晕过去,屋里再次急乱了起来,傅清芳的胳膊还被郑思远抓着,此时郑思远早就痛的晕过去了,哪里还能看到自己的老娘晕了过去呢。
即使晕过去,郑思远还牢牢地抓住傅清芳的手,傅清芳根本就抽不出来,她在一旁指挥道:“赶紧将老夫人放在椅子上,先让她吃了平日里治心疾的丸药,再赶紧派人将府医请来,剩下的人不要慌乱,散开一些,让老夫人喘口气。”
有了她的指挥,众人该干什么的干什么,郭氏很快就被放到了椅子上,柳姨娘也跟着来了,她从专门给郭氏拿着药的侍女手里拿过药丸,喂了郭氏。
喂了药,郭氏还没醒来,傅清芳就道:“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掐老太太的人中。”
柳姨娘赶紧伸出手来掐郭氏的人中,郭吃了药又被掐了人中,才幽幽醒转过来。
府医也到了,给郭氏把了脉,又开了药方,傅清芳赶紧指挥着下人去抓药熬好。
侯府里是有小药房的,备着一些常用药材,药方是郭氏常吃的,药材府里也都有。
郭氏醒了之后,也不用人扶着,快步走到了郑思远床前,看了儿子一眼,又差点晕了过去。
还没说话,她的眼泪就大颗大颗地流了下来:“儿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才多一会儿不见,你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她哭,傅清芳也就跟着哭:“侯爷啊,您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了,这要是能换的话,我愿意替你受这份苦啊,”
郭氏傅清芳是一个比一个哭的难受,郑思远根本就没醒过来。
郭氏哭过之后,在丫鬟的搀扶下到了外面,儿子堂堂一个侯爷,跟着的下人无数,怎么就会受这么重的伤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要好好审问一番,看看这到底是意外还是有心人的算计。
要是意外还罢了,要是有心人的算计,她绝对不会饶了那人。
傅清芳看着郭氏出去,低下头掩盖住了眼里的快意,即使郭氏再怎么查,今日发生的一切,也都是“意外”!
郑思远是自个儿栽倒炭盆里的,当然是意外了,毕竟这满侯府里谁没用过炭盆,就只有郑思远一个栽倒在了炭盆里。
别的时候都有下人在旁边守着,可因为郑思远醉的厉害,只要找苏姨娘,根本就不让人在屋里,傅清芳才没让人从屋里守着的。
这也不是傅清芳的错啊!
郑思远虽然晕了过去,可是却晕的十分不安稳,动来动去,手上的力气也大得很,傅清芳的这一条胳膊也很快被掐出了青紫痕迹。
等到郑思远的药熬好了,傅清芳见郑思远还没醒来,就说道:“药先放在那里吧,等侯爷醒了再喝。”
话音刚落,郑思远就开始挣扎起来,傅清芳一个不查被甩到地上。
候着的仆人见状,立即上去压制朱郑思远的四肢,不让他动弹。
傅清芳顾不得疼痛,从地上起来之后,跪倒在炕边上哭喊道:“侯爷,侯爷,您忍一忍,等一会儿就不痛了。”
傅清芳的哭声,郑思远的嘶吼声,在屋里响成一片。
郭氏就在这个时候被人扶着进来了,她脸上带着泪痕,哭着喊儿子。
柳姨娘跟在郭氏身边,也抽抽搭搭地哭个不停。
郑思远闹了半夜,等到天刚亮,傅清芳就赶紧让人去请太医来,又让下人将长宁城里有名的大夫跟转看烧烫伤的大夫请来,一并给郑思远看诊。
郑思远伤的实在是厉害,多几个大夫看看总是好的。
长宁城里所有的大夫都被请到了镇西侯府,可因为郑思远的烧伤实在是厉害,他的眼睛根本就保不住了。
就连半边脸,也给毁了。
傅清芳忙了半夜又一个上午,就连一口水都没顾得喝上,好不容易将所有的大夫都送走,郑思远又喝了药,她总算能喘口气了。
可她刚喝了口粥,郭氏身边的人又来找她了。
傅清芳只能放下碗,脚步匆匆地来到宝乐堂。
儿子受了那样重的伤,最难受的,自然是郭氏这个母亲了。
她一下子老了好几岁,脸色也灰败不堪,坐在那里就像快要枯萎的树桩。
“老太太,您找我?”
郭氏将傅清芳上下打量了好几眼,才说道:“昨日里,是你让人把思远送到苏姨娘的院子的?”
傅清芳点头道:“是我,因为侯爷一个劲的喊苏姨娘的名字,我就让人把侯爷送到了苏姨娘的院子,谁曾想到......”
谁曾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郭氏又道:“炭盆你是你让人点的?”
“是我让下人点的,因为那屋子实在是太冷了,我怕侯爷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