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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再说了,傅氏可是圣上赐婚的,儿子搞出这一出,不就是踩了圣上的面子吗?这事可大可小,往大里说就是大不敬,往小里说,那就是夫妻两个吵架拌嘴,才大打出手的。

傅氏敢这样大闹,肯定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郭氏看了一眼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儿媳妇,心里想到,这个儿媳妇心机可够深的,之前儿子给她写信的时候忍而不发,直到儿子回来,几句话就跟儿子吵了起来,又哭喊着把事情闹大,砸了荣鼎堂还抓花了儿子的脸,这本来是她的大罪过,可就因为儿子说要把苏姨娘的孩子记在她的名下,她怎么闹也不过分了。

郭氏的想法也就只要一瞬之间,还不等她说什么,郑思远就说道:“好,咱们这就进宫,请陛下做主和离,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傅清芳抬手就把脸上的泪给擦干,说道:“好,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不过明煦明璇明沧明珊我得带走,你郑思远已经有了亲生儿子了,想来也不稀罕他们了。”

傅清芳说完就整整鬓发衣裳,吩咐道:“备车,进宫。”

郭氏在一旁,哪里能让儿子儿媳两个真的和离,她拐杖一敲,先是骂自己的儿子:“思远,清芳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不给她撑腰就算了,还要把苏姨娘的儿子记在清芳的名下,这怎么可能?就是我也不答应的。虽然说清芳砸了荣鼎堂,又对你动手不对,可这和离的话哪能轻易说出口,你们可是圣上赐婚,哪能轻易和离呢!”

教训完自己的儿子,郭氏又向着傅清芳说道:“清芳,我知道你心里苦,让苏姨娘的儿子记在你的名下,是思远做的不对,你心里有怨气也是正常的。府里的其他屋子,你即使放把火给烧了,我也没二话的,可这荣鼎堂是府里的第一重要之地,你心里再怎么有气,也不能砸了这荣鼎堂啊。思远做错了事,你打上两巴掌也是没什么的,可也不能下死手去挠啊,这满脸血痕的,让思远可怎么去见同僚啊。”

傅清芳先是砸了荣鼎堂,接着又把儿子挠了个满脸花,要不是因为她占理,郭氏早就拿出婆母的威风来处置她了。

可是这事要是细究起来,的确是儿子做的不对,傅清芳的父亲虽然不在了,但是在朝中还是有些学生故旧的,到时候她要是去哭诉一番,再加上有跟镇西侯府不对付的人在别后推波助澜,对儿子的影响一定小不了。

郑思远刚才也是气急了,母亲的一番话也让他冷静下来。

他脸上火辣辣的疼,看了自己的的妻子一眼,这个女人就是算准了这一切,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吧。

她吃准了自己不敢把她怎么样,才这样有恃无恐的吧。

郑思远跟郭氏想的不错,这一切,的确都是傅清芳早就算计好的。

不管郑思远心里多厌恶她,可是她傅清芳就是郑思远的妻子,是镇西侯府的女主人。

沈秋石为了侯府的妾室对他下手,身为丈夫,郑思远不仅没有处置自己的妾室,还要把那妾室所出的孩子记在傅清芳的名下,充作嫡子教养,这是应该做的事?

傅清芳接到郑思远的信就被气笑了,可是她还是跟没事人一样,面色如常地来给郭氏请安,询问郭氏的意见。

郑思远刚回来的时候,傅清芳也没什么动作,一直等到今天,她才发作。

今日早上,还在皇觉寺的时候,傅清芳句吩咐了自己手底下的人,一定要注意护着自己。

从那本话本上跟郑思远这些日子的表现来看,郑思远是真的对苏月凉情根深种的,凡事只要碰到苏月凉,郑思远就跟被人下了蛊似的,跟个傻子似的。

只要几句话,就能把他的怒气给激起来。

夫妻两个吵起嘴来,情急之下动手也是不可避免的。

挠了郑思远满脸花不算,她还要狠狠捅郑思远和他背后的三皇子一刀。

她跟郑思远是圣上赐婚,要是和离,岂不是打皇帝的脸,那一道圣旨,就是把她跟郑思远绑在了一起,除非其中一个死了,另一个才算是解脱了。

只要郑思远风光无限,她就过不好,要想过好下半辈子,三皇子就不能登上皇位,郑思远也必须失了君心。

只要外人认为她跟郑思远真的撕破脸了,她要投奔的贵人才能彻底相信她。

“怎么不能和离,”傅清芳哭着道:“郑思远,咱们这就进宫,去求圣上,我可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省的有一天我的性命就不保了。”

郭氏赶紧劝解几句,尽管她心里已经把傅清芳给恨死了,恨不得时光倒流,不把这个女人娶进门,可是现在,她就得开解傅清芳,劝她打消去宫里的念头。

郑思远立在一旁,就是不肯说话。

三个主子立在荣鼎堂中,即使荣鼎堂内满地碎片,家具七仰八倒,可也没人敢动手收拾。

郭氏劝了几句,傅清芳就哭着说道:“郑思远,明日未时咱们宫门口见,一起面圣,请圣上判我们和离。”

傅清哭着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带来的下人跟着她一起往外走,钱嬷嬷自持是郭氏的人,有几分脸面,刚站在傅清芳面前想劝几句,就被傅清芳抬手给了几个大耳刮子。

钱嬷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傅清芳使劲推到一旁:“今日里谁要是想拦我,我就跟谁拼命。”

郭氏倒是想拦,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行动,傅清芳就已经走出荣鼎堂了。

在老夫人面前有两分脸面的钱嬷嬷都挨了夫人的耳刮子,剩下的下人们谁还敢拦着,傅清芳就这样带着自己的人出了镇西侯府,回了皇觉寺。

郭氏看着荣鼎堂里满地的碎片,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镇西侯府自然又乱做一团。

傅清芳回了皇觉寺,立即就派人把自己的遭遇给传扬了出去。

继去年年尾沈秋石暗害镇西侯夫人之后,镇西侯府又一次在长宁城里扬名了。

郑思远如此作为,自然是政敌对付他的一个借口。

隔日就有御史参了郑思远一本,说他宠妾灭妻,立身不正。

这样的事可大可小,郑思远被参,三皇子党自然得为郑思远说话,郑思远以前也是为朝廷立下过汗马功劳的,现在还是边城的一员大将,仅仅因为后宅之事严惩于他,是不现实的。

傅清芳也没指望着椅子上坐的那位为她做主,虽然她是皇帝老师的女儿,可她的父亲已经不在了,难道她还能指望着皇帝为了那一分香火情处罚手握重权的郑思远不成?

她不能指望,也指望不了。

皇帝对郑思远的处罚,也就是训斥几句,又让他闭门反省半月而已。

至于苏月凉,倒是没被波及到,也不知道是哪位贵人在背后出了力,保住了苏月凉。

傅清芳这里,自然也是要安抚一下的,皇后赏了不少东西给傅清芳,由太子妃给亲自送了来。

傅清芳的一双眼睛哭的红肿,脸色蜡黄,见了太子妃先是朝着南边行了大礼,谢过皇后的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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