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越想心里越热,脸上难免就带了点欢喜的模样。
郭氏见了,就说道:“这孩子即使记在傅氏的名下,也是养在我的身边的,你也不用担心mǔ_zǐ分离的。”
养在老夫人的身边,那就更好了,自己要是想看看孩子的话,在老夫人的院子里,怎么也比在夫人的院子里方便。老夫人也是出身大家的,教养孩子自然也是有一套的。
再说了,要是孩子真的养在老夫人的身边,老夫人自然更加看重,这离那个位置不是更近了一些。
柳姨娘赶紧起身给郭氏行李:“谢谢老夫人。”
郭氏就道:“快起来,我不是说了吗,你有了身子,以后就不用动不动的给我行礼了,身子要紧。”
柳姨娘赶紧说道:“老夫人,这礼不可废,我虽然有了身子,可也不能就偷懒不给您行礼了,要是那样的话,这规矩不就乱套了吗?”
这话郭氏爱听,就笑着道:“还是你守规矩,咱们这府里的大小主子,也就是你把我这个老婆子放在心上,哪像别人,我的话听都不带听的。”
柳姨娘就在心里想到,夫人是个心理有算计的,心机手段都有,嫁入侯府这么多年无所出,还不是牢牢把侯府后院握在手里,这次说是要给侯爷祈福,其实是不想呆在侯府了,老夫人三请四请的,都没把人给请回来。
闹得满城风雨的沈秋石投毒案,老夫人亲自去求夫人撤了案回来,夫人都不肯,气的老夫人在府里骂了夫人半天,可就是对夫人无可奈何。
之前她在老夫人身边的时候,老夫人不知道给夫人使了多少绊子,可都被夫人给化解了,要是说起来,老夫人说的话,夫人要是不想听,还真的就不听。
至于苏姨娘,老夫人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份上,一开始对她还是有点好颜色的,可随着苏姨娘在京城里惹出来的那些风流账,老夫人早就对苏姨娘没了耐心,要不是侯爷把她带到边城去了,恐怕苏姨娘的生产之日,就是她的归西之日。
这两人都让老夫人心存不满,可不就是自己的机会吗?
柳姨娘赶紧奉承了郭氏几句,说的郭氏是浑身舒畅心花怒放,赏了柳姨娘两样东西。
柳姨娘怀孕的消息,郭氏自然写了信告诉了自己儿子,只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儿子接到信看到柳姨娘有孕的消息,不是高兴,而是出了门头冷汗。
这要是让月凉看到这封信,还不知道要怎么跟他闹呢。
月凉马上就要是生产了,这女子生产就是过一道鬼门关啊,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一尸两命的。
郑思远可不敢让苏月凉看到这封信,把郭氏给他写的信扔在火盆里点燃了。
直到那封信在火盆里化为灰烬,郑思远才松了一口气。
侯府后院之事,知道的人自然是不多的,只有两个侯府过来的下人知道,郑思远把人给叫进来,仔细叮嘱了一番,要是边城有人知道侯府有人怀孕的消息,那他们全家老小全部发卖。
吓得两人赶紧磕头发誓,说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绝对不会往外传一个字。
两人心里发了誓,心里还是有些不明白,这侯爷的岁数可不小了,妾室有孕是好事,怎么就不让往外说呢。
只是侯爷是主子,他们是下人,主子吩咐了,他们自然是要照办的,即使心里再想不明白,也不能问出口来。
这事,就这样被郑思远给瞒了过去,苏月凉对侯府之中郑思远的妾室有孕,是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直到后来郑思远被调回长宁城,苏月凉带着孩子跟他一起回去,才知道对自己发下同生共死誓言的人早就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她愤怒,她失望,她悲伤,她大吵大闹,可是都无济于事了,她只是侯府后院的一个姨娘,有什么资格跟郑思远闹呢。
即使郑思远低声下气地求她原谅,可是她不想原谅,她想离开这里,想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男人,只是这侯府进来容易,出去就难了。
她出不去了。
可这也只是开始,她逃不开避不了,受尽折磨。
傅清芳在皇觉寺里呆的倒是自在,这里毕竟是佛门之地,不好吃荤腥,只要天气好,傅清芳就带着三个孩子去皇觉寺不远的镇子吃饭。
算是给孩子们补充营养了。
牛乳鸡蛋,更是每日都必不可少的,孩子们被她养的各个面色红润,跟刚来侯府的样子可是大不一样了。
听明煦回来说,他老师又收了两个学生,家中也都是富裕人家,年纪也都跟明煦差不多大的。
章嘉歆进士出身,教导几个刚启蒙的幼童实在是屈才了,只不过身上有了功名的都是奔着出仕做官这条道路去的,即使章嘉歆学问再好,他也是被当今陛下亲口罢免的,那些秀才举人谁愿意拜他为师。
四月初,边城来了信,苏月凉产下一子。
郑思远再怎么厌恶傅清芳,她也是郑思远的妻子,苏月凉有了孩子,必须得跟她说一声。
这郑思远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在信上竟然说要把这个孩子记在傅清芳的名下。
傅清芳当时就给看呆了,记在她的名下,苏月凉能同意?这郑思远是怎么了,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只是稍微一想,傅清芳就明白了,现在柳姨娘也有了身孕,郭氏对柳姨娘的孩子是看重的很,根本就不把苏月凉的孩子当一回事了。要是柳姨娘也生下了儿子来,按照郭氏的性子,是一定要把孩子记在傅清芳的名下的。
这样一来,那孩子不就是嫡子了吗?以后由谁来继承侯府,那就说不准了。
毕竟有嫡子在,可没有庶子继承爵位的先例啊。
所以郑思远也想把苏月凉的孩子记在傅清芳的名下,以后给孩子请封世子不就名正言顺吗?
傅清芳倒是没立即给郑思远回信,而是收拾好了去了侯府一趟。
好长时间没回去了,也该回去看看了。
再说了,郑思远的长子出生了,她怎么也得回去跟郭氏商量一声吧,再怎么说,那孩子也叫她一声母亲,总得送点什么东西去边城吧。只是不知道苏月凉看到自己这个孩子的“母亲”给孩子送的东西,心里会怎么想呢。
傅清芳决定,即使是为了恶心苏月凉,也要让人把礼服准备的丰厚一点,反正又不花她的钱。
郭氏见到傅清芳,既没什么好脸色,也没什么好话:“我还以为你不回侯府了呢,当初三请四请的,也没见你回来啊。”
傅清芳就笑道:“当时我病的厉害,就怕回来把病气过给老太太,那岂不是我的罪过了?现在我身体好了,当然要回来看看老太太,尽尽孝心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侯府夫人,要是长时间不回来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
傅清芳的嘴巴一向是厉害的,几句话就噎的郭氏说不上什么话来,只能冷哼一声:“你这嘴巴倒是越发利索了,连我都说不过了。”
“老太太您说的什么话,我但凡学到您的一成,以后就受用不尽的。”傅清芳话音一转,说道:“老太太,您也知道,这苏姨娘生了一子,侯爷亲自给取名叫明澜,咱们该送些什么东西去边城,您吩咐一声,我这就让人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