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芳等到差不多了,就说道:“好了。”
刘嬷嬷立即停下自己的手,立在厅中,她刚才可没敢用巧劲,那一下下可是结结实实的扇在她的脸上的。
有了今日这一出,刘嬷嬷的脸面算是没了。
傅清芳摇着扇子,问道:“刘嬷嬷,你可知道错了?”
刘嬷嬷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里带泪:“老奴在这侯府呆了二十多年了,一直是尽心尽力的伺候主子们,为主子办差,实在是不知道哪里惹了夫人生气,还请夫人明示,老奴受了委屈不要紧,要是夫人气坏了身子,可就是老奴的罪过了。”
傅清芳手里的扇子指向刘嬷嬷,笑着说道:“刘嬷嬷,你这嘴果然是巧的,这黑的都被你说成了白的,不知道还以为我怎么了府里的老人了呢。”
她这话一出,刘嬷嬷的身子抖了抖,侯爷夫人的心机手段可是厉害的很,就连老夫人有着婆母的名头都斗不过她的,现在她这个语气,分明就是气狠了的。
“刘嬷嬷,我问你,今天你是怎么伺候两个姐儿的,又对姐儿说了什么,把姐儿给气哭了,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不能有半点隐瞒。”
跪在下面的刘嬷嬷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就朝着傅清芳砰砰砰的磕头:“夫人,我错了,您就看在我在侯府伺候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绕过我这一次吧。”
第20章
傅清芳脸上的笑意一收,脸沉了下来,说道:“这侯爷刚一去,我这个侯爷夫人说哈就不管事了,是吗?刘嬷嬷,我让你把事情说清楚,你倒是给我磕起头,是说我冤枉你了吗?”
她这一怒,刘嬷嬷手脚霎时冰凉,她怎么就忘了,那两个女孩子不管之前过得是什么日子,出身她再怎么看不上,各色礼仪再怎么不周到,可既然到了侯府,她们就是侯府金尊玉贵的小姐。
“是老奴一时糊涂,”刘嬷嬷又磕了个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末了又继续磕头:“夫人,您就饶了老奴这一遭吧,老奴知道错了。”
傅清芳摇着扇子,慢悠悠说道:“我记得你有两个儿子,儿媳一个管老太太针线上的,一个管府里的女眷出行,两个儿子也是府里的一个小小管事,是吧?”
刘嬷嬷只能点头道:“夫人说的对。”
“那好,你回去收拾收拾,正好府里庄子上要人,就带着你两个儿子儿媳去庄子上吧。”
傅清芳刚一说完,刘嬷嬷就呆在了那里,哭着说道:“夫人,看在我伺候了老太太这么多年的份上,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刘嬷嬷。要是娘知道你欺负她的孙女,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伺候好娘是你的本分,难道冲撞了府里的主子反倒要拿做了分内之事说话吗,要是这样,以后不管犯了什么天大的错,都能说一句,我伺候了主子,不该发落了。”
傅清芳说完,就对着站在外面伺候的两个仆妇说道:“还不快把刘嬷嬷请下去,她收拾东西也得要好一会子呢,明天他们就得走了,回去晚了怕是收拾不好。”
刘嬷嬷还是不敢相信,就因为自己两句话,夫人就把自己给发落了,要知道,自己可是老太太的陪房啊。
“夫人,您不能这样做,我还没见了老太太呢,这老太太不发话,谁敢把我送到庄子上去。”
傅清芳摇着扇子,说道:“这个就不劳刘嬷嬷费心了,我自会去跟娘说的。”
刘嬷嬷还想再说什么,一个仆妇就拿出一条汗巾塞进刘嬷嬷的嘴里,连拉带拽的把人给带下去了。
等到刘嬷嬷被带走,傅清芳眼神一厉,对着厅里剩下的丫鬟仆妇说道:“你们是伺候哥儿姐儿的人,我信赖你们才把哥儿姐儿交给你们,可你们是怎么办事的,璇姐儿受了那样的委屈,你们没一个来告诉我的,你们平常就是这样伺候的。”
屋里的丫鬟仆妇立即跪了下来,嘴里说不敢。
傅清芳冷冷一笑,说道:“今天这事,刘嬷嬷是主犯,伺候两个姐儿的人就是从犯,每人罚一个月的月钱,要是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伺候的人就都去跟刘嬷嬷作伴吧。”
处罚完了下了,傅清芳帮璇姐儿掖了掖头发,说道:“明璇,你记住,这整个镇西侯府,能让你受气的就只有娘和老太太。别人是没有这个资格的,要是再有这样的事,你尽管可以来找娘,也可以自己把人给发落了,记住了吗?”
郑明璇点点头,说道:“娘,我记住了。”
以前在那个家里,她和弟弟就是家里最没地位的人,受了委屈也只能自己在一边抹眼泪,现在好了,有娘给她做主了。
亲娘在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为自己撑腰的。
傅清芳处理了刘嬷嬷,还得去郭氏那里一趟,刘嬷嬷毕竟是郭氏的陪房,她处治了人不去禀告郭氏一声可说不过去。
“好了,明煦,带着弟弟妹妹去玩去,娘去老夫人那边一趟。”
郑明煦问道:“娘,要不要我跟您一起去奶奶那边。”
傅清芳摇摇头,说道:“不用了,娘自己过去就行了,你带弟弟妹妹去玩吧。”
到了郭氏的院子,给傅清芳打帘子的是郭氏大大丫鬟之一,牡丹。
趁着打帘子的机会,牡丹在傅清芳耳边轻声说道;“夫人,刚才刘嬷嬷的亲家来了,正在里面跟老太太说话呢。”
傅清芳微微一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她进屋的时候,屋里已经有一个中年夫人在里面坐着了,见到傅清芳来了,来人赶紧站起来,冲着傅清芳行了一礼,说道:“给夫人请安。”
傅清芳笑着摆摆手,说道:“陈嬷嬷你快起来吧,现在您在家也是个老封君了,见到我不用行这么大的礼了。”
陈嬷嬷的儿子娶得就是刘嬷嬷的女儿,两人又是一起从齐国公府陪嫁过来的,一向亲厚。
陈嬷嬷赶紧笑着回答道:“夫人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多亏了老侯爷对下人仁慈,放了我们的奴籍,我才能在家相夫教子,我那儿子才能考了个功名。”
“陈嬷嬷您说的这是哪里话,”傅清芳像是不知道她来的目的,言笑晏晏地跟她拉家常:“这也是陈嬷嬷您的丈夫争气,对老侯爷忠心耿耿,替主子分忧解难甚至挡枪挡箭的,老侯爷感激才放了您一家的奴籍,这也是您该得的。”
傅清芳话里有话,忠心耿耿的奴婢侯府自然不会亏待,可要是有那偷奸耍滑,以下犯上的刁奴,侯府绝不姑息。
陈嬷嬷脸上的笑顿了一顿,只能说道:“夫人说的是。”
郭氏坐在上面,就跟看不到底下的两人打机锋似的,脸色一如平常。
陈嬷嬷也摸不准郭氏是个什么态度,又陪郭氏说了会儿话,就告辞离开了。
等到她走了,郭氏拿起茶盏喝了口水,又重重放到身旁的小桌上,问道:“清芳,我听说你处罚了刘嬷嬷,把她一家子都打发到了庄子上?”
傅清芳赶紧站起身来回话,说道:“回娘的话,儿媳来就是为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