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辆由两匹骏马拉着在雪地里急驰,却丝毫不显晃动的马车,从外到里,从里到外,皆由树龄在百年以上的紫檀木制成,端得是财大气粗,奢华至极,想不惹人注目都难。
翌日清晨,大雪初停,整个碧落阁都掩映在雪白的冰雪世界之中,寒风拂面,如刀子划过脸庞,院落中洒扫的丫鬟婆子都穿着厚厚的冬衣袄裙,微低着头干活,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身子都缩在衣服里面寻求温暖。
刚刚卯时初(早晨五点),准确的生物钟就让宓妃睁开了双眼,偏头朝窗外看了眼,天还未亮,四周都静悄悄的,唯有风声听得格外的清楚。
闭着双眼放松自己的身体,慢慢吐纳吸气几个小周天,宓妃方才从床上坐起来,拿了衣服随意的披在身上,起身走向暖阁的软榻。
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有些东西一旦养成了习惯,再想要改过来真挺不容易的。
不管是入睡之前,还是睁开双眼之后,宓妃都习惯打座一个时辰。晚上打座的时间一般为半个时辰,清晨最少也会打座一个时辰左右。
辰时初(早上七点左右),丹珍跟冰彤会准备好洗漱用品安静的候在门外,眼观鼻,鼻观心的静待宓妃的传唤。
从青山镇回来的途中,两个丫鬟已经充分了解到她们家小姐的生活习惯,因此,每日清晨她们只要做好自己份内之事即可,其他的不该管的别管,不该问的别问。
“丹珍冰彤。”
不一会儿,宓妃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两个丫鬟应了声,捧着东西鱼贯而入。
外面的天,这个时辰已然大亮,昨夜里的大雪停了,但寒风依旧呼呼的吹着,爬出地平线的太阳远没有夏日里那红彤彤的颜色,而是泛着白边儿,怎么看都懒洋洋的。
碧落阁的景致虽美,但却远没有药王峰灵气逼人,更没有药王峰能让宓妃放下所有的戒备。以往在药王峰上打座,她的全副心神都会投入其中,而在这里却是不能。
负责洒扫碧落阁的丫鬟婆子从一个时辰前开始忙碌,她们必须在主子起床之前,将整个院子通向各个房间的必经之路清扫出来,至少要保证路面上不能残留积雪。
这些个丫鬟婆子在碧落阁里当差,没少偷奸把滑,本该自己份内的事情,爱耍小聪明的总喜欢把自己的事情推给别人去干。
谁让宓妃受宠呢,放眼整个相府,就数她的院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最多,再加上宓妃以前不管事,因此,整个碧落阁可说是很乱很乱。
这些年来,整个院子里绝大部分的活计,统统都丢给七八个勤劳实诚的丫鬟去做,其他的人就挑些轻松的,当着温夫人的面自然是好好的表现,背地里颐指气使的,真真可恶。
原本宓妃没打算现在动这些人,毕竟她现在有很多的事情要忙,一时半会儿分不开身,不过这些人也的确是不安份,一个个都当她是死的。
还觉着她是以前的那个她,不会真的把她们怎么样。
由着丹珍冰彤伺候她洗漱完毕,坐在铜镜前准备梳头的时候,宓妃吩咐道:“冰彤,你去将碧落阁伺候的所有人都叫到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