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花滑中心的人少了,赵香侬这才跟在宋玉泽背后鬼鬼祟祟的离开保安室,他们在走道上和那位正朝着保安室走的保安人员擦肩而过,赵香侬低下头,手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脸,手指触到的是脸颊火烧般的一片。
回去的路上,赵香侬一路上都在和宋玉泽强调着类似于专属于赵香侬式的法则:车子停在路口时赵香侬再也没有说话,拿下头盔闭上了眼睛把脸贴在了宋玉泽的背上,这是芝加哥华人聚集地方最多商业街,一个礼拜前这里还挂着柏赵两家即将开始合作的大型项目广告,现在,没有了,没有了!
赵香侬在窗前站了有一段时间了,此时此刻,充斥在她脑子里的是出现在电视上神情疲惫的柏原绣,以及那被撤掉的大幅广告,电话机就放在她伸手可及的所在,她一直在呆呆的看着电话。
当她想把手伸到电话时,好闻的沐浴香气包裹住了她,下意识的赵香侬推了推宋玉泽,目光落到电话上。
“不睡觉吗?嗯?”他含住她的耳垂,轻声呢喃。
“现在还早,才九点多。”赵香侬缩着脖子,垂下眼帘。
在说话间她被打横抱起,电话距离她越来越远,而床距离她越来越近,在他怀里她悄悄的抬起眼睛去看他,他也在看她。
着魔般的,手轻轻的抓住他的衣领。
暗夜里地铁经过时制造出来的震动让赵香侬下意识的想躲进身边人的怀里,最近几晚她都习惯了那样,迷迷糊糊中摸到的是一手的冰冷,一下子赵香侬睡意全无,睁开眼睛,一灯如豆,席地而坐的身影背对着她,他的身边放着烟灰缸,房间里有烟草味味道。
看来,他抽了不少的烟,想了想赵香侬起身。
看到她时宋玉泽把手中的烟搁在了烟灰缸上按灭,她站着看他,谁也没有说话,稍许,他手一扯,把她扯到了他的怀里。
顺势坐在他怀里她的手搭在他肩膀上,鼻子朝着他的脸嗅了嗅,皱眉,她皱眉宋玉泽也皱眉。
“我以后不再房间里抽烟就是了。”他的手抚着她的眉心,一副想要把她的眉头熨平,熨软的样子。
赵香侬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宋玉泽叹气:“好了,我以后少抽烟就是了。”
赵香侬这才松开眉头,她知道为什么宋玉泽会在晚上偷偷的抽烟,一定这位银行里已经一分钱都没有,独自住在这座叫做芝加哥的城市,没有稳定的工作的小伙子在面对着她的到来感到手脚无措。
唇主动的去触他的唇,之后象征性的说了一句“乖”。
这午夜寂静无人,就只剩下他和她,微光营造出了迷蒙的意境,那意境让宋玉泽生出了恍惚,仿佛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她唇瓣留在他唇瓣的那种柔软气息还在,让他的心好像变得懒洋洋了起来,一些的话也就冲口而出了。
“我刚刚答应你少抽烟来着。”
“嗯!”
“那你也得拿出一点诚意来。”
赵香侬哭笑不得,明明,她让他少抽烟是为了他好,怎么到了宋玉泽那里她倒是成为了利益一方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她的说话频率较为慢一点他的话频率较为快一点:
“宋玉泽,你要清楚抽烟的人是你!”
“不要老是宋玉泽这样连名带姓的叫我。”
之后,是短暂的沉默。
“不觉得别扭吗?”宋玉泽闷闷的问。
“我叫习惯了嘛……”赵香侬低声说着。
“真的不觉得别扭?”宋玉泽声音加重力道,就像是在赌气一般:“比如,下午再花滑中心。”
说完话之后,宋玉泽瞧着她,赵香侬皱眉,她真的叫他宋玉泽叫惯了,难不成要她叫他偷红酒的小贼?
正当她想把这样的话想法说出来,冷不防的。
“保安室!”他说。
保安室,赵香侬反应过来之后嘴有点抖,在宋玉泽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喉咙发涩的说:“宋玉泽我……”
“好,好,我知道了。”赵香侬的声音弱了下来:“那,宋……不是,不是,那你想要让我叫你什么?”
两个人躺回了床上,赵香侬想了好久也想不出来她应该叫他什么,而宋玉泽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对劲了起来,好几次她和他说话他都没有应答,仿佛独自停留在另外一个世界里,赵香侬模糊的想那个世界一定没有她。
从提出那个要求开始,宋玉泽就觉得自己是疯了,这午夜,他觉得自己好像要变成了即将脱轨的列车。
为什么会对她提出那个要求呢?宋玉泽百思不得其解,好像,在保安室他听到她那声喃喃的“原绣”开始,他的心里就有一种想法,就是那种想法让他产生了破坏的念头,于是,那时就……
宋玉泽想现在他或许需要从床上离开到洗手间去,洗脸,抽根烟。
刚想离开,耳畔传来轻轻浅浅的声线。
“阿泽,我叫你阿泽好不好?”她低声的,说着。
他的身体顿住,她的手轻轻抚摸着他头发发脚。
静静被放在新奥尔良里的那本记事本上,有蓝色清秀的字体记载着关于一些牵挂,一位不懂事的母亲在逐渐流逝的岁月里对于自己孩子的牵挂:我在梦里头见过他,在梦里头,我管那个孩子叫做阿泽,这样一来,我们的关系好像就变得更为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