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会讨我欢心。”焱殇嘴角轻抽,把她往马上放。
“我们散步吧。”青鸢摸着阿晋的耳朵,笑着说:“让阿晋去休息,阿晋成天被你压着,你偶尔放个屁,它还得活生生忍受着。”
“顾阿九……”焱殇脸都绿了,只听四周一阵憋得快爆炸的闷哼声。
青鸢又撒娇,抱着他的脖子滑下马,整个人都挂到了他的身上,“王抱我吧,抱着我走吧。”
眼睁睁看着青鸢变成了“不撒娇会死君”,像一只糯米团子,粘乎得很,阿晋都吓得打了个冷战,撒蹄跑开了。
焱殇左右看看,脸上有些挂不住,君王威严重要呢!他抬手拧青鸢的小脸,小声威胁,“你记着,要么你以后都这样说话,要么你赶紧给我停下来。”
青鸢这才双手叉腰,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奸……商……唔……”
嘴巴被他捏住,小身子被他直接扛了起来,大步往前走去。
青鸢长发淹下,随着他的步子,飘来荡去,她把全身的力量都放在他的肩上,长长地吸气,突然就哼唱起来,“我问自己要你爱你有多浓,我要和你双宿双飞多冲动,我的内心忽上忽下地阵阵悸动……今天我就嫁给你了,今天我就嫁你了……”
焱殇被她古怪的歌词和唱腔弄得有些楞神,把她放到地上,伸手撂起她淹到脸上的长发,错愕地发现,青鸢满脸的泪水,如水晶珠子一般,一串串地往下跌落。
“怎么了?”他喉结滚了滚,沉声问。
青鸢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她在这时空生活了十六年,酸甜苦辣尝过了,惊涛骇浪,生死离别经历过了,诡谲风云、居心叵测见识过了,现在突然就恋爱了,还是焱殇这样的人物。
“焱殇,就算我再被你挖一次心,我也认了……我真的感觉很开心……在暗宫的十六年,我以为我一辈子就会那样了,永不见天日,像一只无法爬出土壤的可怜虫。我那时候好恨你,恨你把我带去大元城——我现在又很庆幸,那天在庙里去偷你的玉牌……”
“嗯,偷得有功!”焱殇想笑话她几句,但看她哭得厉害,心脏又针扎般地疼痛起来。
“你想笑就笑吧,我是神经病,又哭又笑,老天撒尿……”青鸢吸吸鼻子,抽泣着说:“以后,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天天笑嘻嘻的,这是怎么了,多愁善感不像你了。”焱殇揽紧她,手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揉。
青鸢摸摸自己圆|翘的屁|股,哽咽着说:“你猜。”
“猜不出。”他摇头。
青鸢又哭,“你摸。”
他顺手往她腰后摸去,心疼地问:“哪里疼?撞到了?”
青鸢连连摇头,“来月事了……我今晚上生不了儿子了。”
一阵大风吹来,焱殇抬着手,在风中石化——
这小妖物啊,简直就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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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之后,南月、落恺、焱渲各率大军长驱直入,不仅拿下了这凉州,幽州两个地方,连带着把晋城都打下来了,投降者不知有多少,住在大漠十一城、以及奔逃在外面的数十万百姓们开始计划迁回令他们魂牵梦绕的家园。
这一切,距离青鸢跟随他出京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时局变化如此之快,大元人的雄猛刚毅,让天下人叹为观止。
腊月二十一,一大早,大元城城门打开,迁回幽州的百姓们出发了。
成千的骆驼在前面开路,大人抱着孩子,大孩子牵着小孩子,小车上还拖着老人,大元的王旗一直绵延到了视线尽头,那些旗帜,就是庇佑这些百姓们的法宝。
青鸢和倾华同坐一辆马车,本来倾华与惜夫人同乘的,白天焱殇不在马车里,所以她过来和青鸢作伴。
“这几天贞怡夫人没过来找麻烦吧。”青鸢趴在枕上,小声问倾华。
“没有,不过,她把芸桃留在惜夫人身边照顾她,王好像挺喜欢芸桃的……”倾华正在绣锦帕,她的绣功进步了不少,锦帕上绣的是蝴蝶成双。她低着头,脸颊红扑扑的。比刚来时强壮了一些。
有些人风浪越击打,就活得越坚强,从这方面看,倾华很像青鸢。
青鸢懒懒地闭上眼睛,脑子里想着卫长风的话。经此一战,大元城里的证据都被清扫干净了,只要对方不再出手,她根本就无从查起。
她不想身边有这么个炸弹,有这么长根尖尖的刺,随时可能伤害她,夺走她才得到的幸福。
这时候的青鸢像斗士,她警惕地对待四周的一切人和事,她今天拥有的东西,是她极为珍视的,她绝不想失去。
你得到过自己最爱的东西吗?就是这种感受,想拼命地抓紧,生怕一不小心就失去了。
挺累的!但身在其中的人又甘之若饴。若运气好的,便会一直拥有下去。若命歹一点,无论你的手有多用力,这一些东西还是会随风飘散,不留痕迹。
不管怎么样,青鸢现在就是那名甘之若饴的斗士!
马车颠簸了一下,她坐起来,伸长脖子往外看。人太多了,还有不少是老人和孩子,在沙漠里,马车也跑不快,所以队伍走得很慢,大半天过去,才走了不过几十里地。
“我们得要几天才能出大漠呢?”倾华趴过来,忧郁地问:“会不会路上又遇上天烬人?”
“不会的,他们无法穿过幽州和凉州。”青鸢摇头。
倾华对地理一窃不通,她疑惑地看了会儿青鸢,轻轻点头,“阿九,你什么都知道,真厉害。”
“来,我教你认地图。”青鸢兴致来了,从一边拿出了地形图,铺开给倾华看。
这是焱殇每天拿着看的地形图,上面有粗细不一的线条,绘出山川河流,大漠河流……倾华有点笨,怎么都记不住。两个人挤在小桌边,嘻笑了好久,倾华勉强只记住了天烬边境的十座城,四条河的位置。
“一点都不好玩。”倾华摇头,长长地呼气,“当男人真累,得念书识字,还得看地图。当女人只要绣绣花就好了。”
“你当公主,什么也不用做。”青鸢忍不住好笑。
“哎……”倾华拿着帕子往脸上掩,幽幽地叹:“我真笨,总学不会。”
“王来了。”冷阳的声音从车外传进来。
倾华有些紧张,赶紧往旁边挤了挤。
“别怕,他又不吃你。”青鸢小声笑。
焱殇猫腰钻进来,看了倾华一眼,直接凑到青鸢的脸前,和她亲了一下。
“你怎么有空回来?”青鸢歪着脑袋,笑着问。
“怎么,打扰你们两个了?在干什么呢?”他坐下来,一眼看到了桌上的地图,眉头微微拧起,顺手把地图收好,淡淡地说:“阿九,不该碰的东西,别碰。”
“啊?”青鸢看他天天看这地图,和别处的地图也没什么区别,有什么奥妙吗?
“对不起……”倾华小声道歉,沮丧地推了一下青鸢,向她使眼色,“是我让王妃教我的,王不要怪罪王妃,我很笨,连地图也不会看,所以王妃才教我的。”
“嗯。”焱殇神色缓和了一下。
倾华小心地看看他的脸色,跪坐下去,倒了碗茶捧到他的面前,柔声说:“王请用茶。”
“倾华不用你做这些。”青鸢赶紧拦她。
“没事的,你是王妃,我只是亡|国之女,我若只依靠你,什么事也不做,别人会说闲话。王,不如就让我以后伺候王妃,王妃身边有个自己人也好。”倾华又说。
焱殇略一沉吟,转头看向了青鸢,她肯定是想留着倾华的,她在世上无亲无故,只有倾华一个妹妹,留着也好。
“还有四五日才能出大漠,路上吃的喝的都有些紧,阿九,你多照看一下惜娟。”焱殇又小声叮嘱。
“哦。”青鸢点头,趴到他的膝头,仰头看着他说:“焱殇,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那个捉我的人不是凤芹,不是贞怡夫人,难道是许承毅吗?”
倾华目光闪了闪,轻声说:“承毅郡主看人的眼神,凉嗖嗖的,很可怕,他每回看阿九的时候,都像狼一样。”
“他好|美|色,你二人离他远一点。”
焱殇点头,他知道许承毅是什么人,许承毅对他不服,觉得他白白占去了许家的功劳。但是只要许承毅一天不犯错,他也不能对许承毅怎么样。
“王,这是我给你和王妃绣的锦帕,你们的新婚礼物。”倾华取下锦帕,温柔地捧到了他和青鸢面前。
“焱殇,你看我妹妹,不过学了数日,绣功就这么好。”青鸢捧着锦帕,冲倾华挤了个鬼脸,“你身边的男人,哪个最后,给倾华说门亲事吧。”
“我不要……”倾华脸色一白,立刻拉住了她的手,小声说:“王妃让我留在你身边吧,我害怕……”
“怕什么呀。”青鸢笑眯眯地说:“我看南月就不错!冷衫、冷青都好啊。”
说话时,马车又是一个颠簸,前方吵吵嚷嚷地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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