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怜琴拉着辛潇坐在一处,不住地问她这一路都去了哪里,赶路累不累,辛潇无奈:“娘啊,我都练武快一年了,这是出门历练,不是观赏游玩”
“你这傻宝”赵怜琴捏她脸颊:“你出门在外,娘每天都担心,有武功就更加担心了”
“不是还有大师兄嘛!”辛潇救下自己的脸颊,撇撇嘴:“大师兄武功很厉害的!当然我也很厉害!钟师兄也很厉害!”
“赵伯母,放心吧!”钟非程凑过来:“小师妹刀术剑术都是一等一的!”
赵怜琴见辛潇的确虽然瘦了些,但很有精神,身量也拔高了一点,双手握在手里,再不是闺阁娇女的白嫩,手指根一层薄茧,心疼道:“潇儿练功受苦了”
“不苦不苦娘,练轻功和刀剑,很有意思的!”辛潇连忙安慰:“你要是叫我坐下来绣花,我才觉得苦死了”
赵怜琴想到之前她宝贝女儿绣出的唯一一条丑绝人寰的锦帕,不由失笑。
辛潇眼睛一转,当然知道她娘亲想到什么了,撒娇道:“娘,我给你寄的锦帕你喜欢吗?”
赵怜琴将帕子从袖中取出,夸道:“潇儿送我的,我喜欢得紧,日日都带在身边呢!”
辛潇喜滋滋地团住她娘亲,问她一会大集要买什么年货。
不多时,前堂送来酒菜摆桌,众人吃过中饭,休息一阵,便起身去东城大集。
辛潇爹娘从安城来,是雇的马车,这会也就跟着前去,辛潇和爹娘坐在马车里,说了好多一路上的见闻,又把刚刚从楼上拿出来的手镯给她娘亲看,嘴中不停:“这手镯,沁环跟我讲是她们庄主设计的呢!娘你知道吗?响翎庄庄主可好看了!跟仙人一样!”
“你小点声”赵怜琴看了一眼车门,“小心你钟师兄听见不高兴”
“”辛潇撇嘴:“听见怎么了,我说的是事实啊”
“傻孩子”
赵怜琴从去年就看出钟非程肯定是喜欢女儿的,这一年她们又一直在一处习武,约摸早就相互表明心意了,自从辛潇被退婚,她每日垂泪,怕是女儿终生难嫁,最终可能要去庙里当姑子,后来见辛潇得入楚门,又有钟非程相伴,临走前那些日子,钟非程与辛潇相处种种,她可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间的。现在一年多过去,辛潇的信里满满都是练武如何开心,门中众人如何宠爱她,现在又亲眼见着两个孩子一团和气,心里欢欣安慰。
一行人来到大集,也无需特意买定什么东西,反正安城离韶城很近,因此随时有商贩将韶城一些好货运到安城,价格稍贵但也省去自己来回搬运。于是便只买些精细轻巧的年货,佛花年画,窗纸幡胜,金缕彩花,辛潇拉着她娘亲左看右看,亲亲热热,逛了一会,又招呼跟在后面的爹爹和师兄们去茶摊歇脚。
许是人多,店家招呼不过来,辛潇口渴,支使钟非程和楚祺一个去拿茶水和点心,一个去对面铺子买点果仁。
“你这孩子,这一路都是这么派你两个师兄干活的?”赵怜琴点着她额头,佯怒道。
“嘻嘻”辛潇装傻,又道:“我也干活的!”
她们一家人在茶摊子上坐着,突然路旁走过一行人,为首的是两位年约四十的华服夫人,身边跟着一对年轻夫妻,后面还有丫鬟小厮,端着买好的年货。
其中一位夫人一眼看到辛炜夫妇,咦了一声,辛潇反应快,转头望去,不识得,又转过来看她娘亲。
赵怜琴跟着辛潇看过去,脸色一冷,辛潇看见,悄声问:“是娘亲认识的人?”
赵怜琴还未回答,那夫人便走过来打招呼:“辛老板,辛夫人,怎么有空到韶城来。”
“我家潇儿从外归来,我们夫妇来韶城接她。”辛炜不好不理她,和气应道,赵怜琴默了半晌不言。
“哦哦,听说令嫒如今已入江湖门派学武,恭喜啊!”
“多谢元夫人了”赵怜琴终于开口,却是没有叙旧的意思:“元夫人您的同伴还在等您,我们一家就不耽误您一行人了。”
那位元夫人脸色尴尬,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转头离去,那对年轻夫妻望过来,女子好奇地打量辛潇,又轻声询问丈夫是否认识,那男子是元夫人幼子,大约是猜到了辛潇是何人,但见他娘亲过去与人和善招呼,却受此待遇,本来开始无所谓的也有些气,便回道:“是我之前说过亲的姑娘。”
“啊!可是你们安城那大凶之人?”那女子有些惊讶,辛潇本来就耳力好,闻言拧眉转过来,习武之人威压一放,那女子便有些吓着了,躲在她夫君身后。
辛潇杏目梭巡一瞬,又转过头不再理会,赵怜琴看到那女子口型,不用想也知道对方在讨论什么,柳眉一竖,便要与那元夫人理论。辛潇眼疾手快按住她,摇头安抚,又对元夫人道:“元夫人不必介怀,辛潇与令公子无缘,如今令郎得如花美眷,我也得入师父门下,我们各有前程。”
元夫人叹息一声:“如此便好。怜琴,你们保重。”
赵怜琴脸色稍微好转,微微颔首,元夫人便转身走向儿子儿媳,招呼她们离去。
辛潇见她们离去,转头安慰她娘亲:“原来那便是你们给我找的夫君?哎呀,这么久过去了,娘亲你还生气呢?”
“哼!”赵怜琴当然还生气:“我恨透了那臭算命的,还有他元家,害我宝一生!”
钟非程终于排上号,从店里端了茶水出来,听到一嘴什么夫君,什么害一生,紧张得不行,赶紧走过来,问道:“什么事什么事?”
辛潇见他紧张得脸都红了,但爹娘面前,不好太过亲密,赶紧道:“没事没事,碰到我娘认识的人 ,说了几句话”
钟非程哦了一声,将茶水放下,给辛潇爹娘斟了茶,又给辛潇递上一碗,再把她爱吃的绿豆糕端在她面前,赵怜琴看着,脸色又好起来,心道:非程好看又结实,对潇儿又好,那元二公子也就是个文弱书生,连非程一根手指头都比不过!
过了一会,楚祺才从对面铺子出来,捧了好几包果仁,什么炒栗子松子糖,瓜子松子杏仁蜜饯,都是辛潇爱吃的,辛潇见他过来,赶紧给他倒茶,赵怜琴见着她那有些害羞又殷勤的样子,狐疑地盯着女儿。
辛潇悚然一惊,压制羞意,大方道:“大师兄辛苦了,喝茶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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