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的金霖殿,重重幔帐低垂。
足足四排内侍候列在殿中,从殿门一直延伸到内里的宽大龙床,总共六十多人,红、青、绿、灰四色服侍均有,表明他们各自高低的等级。
龙床垂着半幅明黄绣飞龙的帐子,帐内绣被隆起,内里面朝上躺着一个人,呼吸时缓时急,不时全身痉挛一下。
床前站着一身黄袍的太子。
燕朝立国时便有规定,储君所着黄袍虽然也属明黄一类,但要比帝君的正黄浅上一些,微微透着珠白色。然而此刻,在殿中摇曳的烛光映照下,太子身上穿着的却是再正不过的明黄,与龙袍同色。
且胸前所绣的金龙也是五爪。
床前的紫檀四方几上放着八角锦盒,盒中是一顶十二挂白玉垂珠旒冕,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
太子狭长的狐狸眼不时瞥向旒冕,大有势在必得之意!弄醒了在问,问不出,就送他走。”
太子匆匆往殿外走去,急着布置事情,半途突然想起角落里的皇弟。
“七弟,你知道玉玺在哪里么?”
长平王摇头,“不知。”
“就料到你不知。既如此,父皇驾崩后你也跟着去吧。孤允你全尸,明日早朝会宣布你孝心殉父,好好安排你后事的。”
长平王对生死似乎不感兴趣,只问:“你怎么还自称‘孤’呢,既然要登基,不改了称‘朕’么?早点过过嘴瘾吧,不然明日所图未成,这辈子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轻描淡写的态度让太子怒气更盛,立刻叫了手下的强力内侍,“先给孤勒死他!”
立刻有两个东宫内侍持着软绫上前,要施勒杀之刑。
长平王面不改色,“三哥,趁着时辰还早,快些出宫逃命去吧。左彪营是不可能进京助你了,明日禁军后卫营一被剿杀,你也死无葬身之地。今晚作孽越重,来日死得越惨。”
“你说什么!”